第二天早,林
陆含谦蹙眉,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。
但从前不想还好,现在想,陆含谦简直无法想象永远失去林言会是怎样。
他不是逃去世界上哪个地方,而是阴阳两隔,永离人世。
从此寻遍山川河流,也再不会回来。
“想象不到。”
“以前在外头玩时候,不知道让人伺候过多少次。谁敢说贱?——老子头盖骨都给他掀过来!”
陆含谦嬉皮笑脸道:“心肝儿,是你对象,有什害羞呢?别哭,看着你这样,心里不知道怎回事,又酸又胀,可他妈难受。”
你也会难受吗?
林言闭着眼,低低地轻笑声,沉默地想:你难受是鳄鱼眼泪,是假模假样兔死狐悲,是再虚伪不过装腔作势。
“陆含谦,如果有天死,你会怎样?”
像个即将溺亡人,林言起码最初是竭力反抗。
他抗拒深渊,抗拒认命,抗拒就这样懦弱无能地被命运拽曳着向下拖去。
但当今天他被陆含谦强行挑逗着抵达高潮时,林言才悲哀地发现,他身体背叛他。
原来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被动抗拒,是两情相悦还是强取豪夺,这具身体都是这样寡廉鲜耻地经刺激,就承受不般轻颤起来,卑贱地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。
那瞬间,林言对自厌弃感几乎是达到极致。
半晌,陆含谦哑声说,他抱紧林言:“可能最多记得你半个月,然后就再找个新欢寻酒作乐去你死半点不会伤心,也不会记得你——”
“林言,咱们就块儿好好处着,你别老想这些乱七八糟。”
那个时候,陆含谦还没有意识到,其实他早已隐隐约约觉察出林言与往日不同。
只是他没有深想,也不敢深想——他直觉告诉他,那将是个他无法承受答案。
他对林言这个问题回答,几乎是陆含谦潜意识里,对林言做出最竭力挽留。
安静中,林言突然睁开眼,带着略微鼻音,如出神般轻声问。
“死?”
陆含谦微微怔,随即无所谓地笑:“想什呢。老子不会让你死——就算是死神,也没办法从身边把你抢走。”
“只是说如果。”
“如果啊”
“哭什呢?”
陆含谦低头,垂眼看着林言,慢慢将他眼泪吻掉,然后不由自主皱皱眉:“操,好他妈苦。”
林言闭着眼,声不答,微微偏过脸去,乌黑卷长眼睫被泪水打湿,像早春时开在墙角里潮湿花。
陆含谦看着他苍白靡丽容色,觉得可怜又可爱,禁不住像条狼狗似,又俯下身去在林言眼皮上亲个不停,低声笑道:
“怎会是贱呢?你舒服,那说明老子活儿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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