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峦微微侧脸,细瘦的手指推抵着他的下巴,低咳了几声喃喃道:“我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……”
“你若不在,我就带着丰山往青洋坊看电影去。”
“那要是电影都看完了,我还没回来呢?”祁沉笙倒是毫不生气,只是托搂着汪峦的腰背,低低头恰能吻上他的指尖。
“还没回来,那就再去戏园子里瞧瞧吧,”汪峦枕着祁沉笙的肩膀,闭上眼睛,语气闲闲地说道:“我虽然不好那个,但也听人说起过,你们云川有个吉祥班,里头武生小生都俊得很,想来也够我再看上些日子了。”
“这般事,”祁沉笙乍然扣紧了揽在汪峦腰间的手,惹得他诧声轻呼,随即吻咬着他白洁的侧颈,蜿蜒而上至耳畔:“九哥还是想都不要想了。”
“二少夫人不必客气,”周老大夫摆摆手,他行医几十年,观人更是无数,此刻自然看得出汪峦的心事,却也只是点到为止地劝道:“这痨症虽说是厉害,但终究是心病重于身病,二少夫人平日里还是多看开些,才可保养得用。”
“若无别事,老朽就先走了。”
汪峦闻言,不禁微微出神,听到周老大夫要走后,才忙向外头走廊唤道:“丰山,送周老先生出去吧。”
“好勒。”丰山摆着笑脸从门外进来,把周老大夫迎到外头小厅里,讨了方子付好诊金,才将人送出了小洋楼。
卧室里,汪峦还是怔怔的,他随手取过本英人写的诗集来,也到底读不进心里头去。
“怎么就不能想了?”汪峦被勒得着实有些紧了,不适地动了动腰身,睁开那双黑漆漆的雀眸笑道:“沉笙那么久不回来,谁知道是被哪家的少爷小姐迷住了呢。”
“九哥自己要去瞧小生,反倒是赖上我了?”祁沉笙也带了些许笑意,灰色的残目中浅浅地映着汪峦的身影,他终是忍不住俯身吻住了怀中人的唇。
汪峦微微抬头,回应着对方
没过多久,外头走廊上传来响动,他只当是丰山回来了,却不想一抬头,竟瞧见祁沉笙走了进来。”不是说有事要忙吗?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“汪峦撑着沙发想要起身,可很快便被祁沉笙扣在怀中,又坐了回去。
“不是厂子里的事。”温热的吐息间,还带着些许暑气,祁沉笙随手端过桌上盛着梅子汤的玻璃盏,自己先尝了一口,而后又送到汪恋的唇边,淡淡地说道:“何城东今日不在,底下人传错了消息,不是厂子里的事,是祁家那边的事。”
祁家……汪峦靠在祁沉笙的身上,心头微微而动,这几天他也听到过风声,祁家老太爷七十整寿,应是要大办的。
“那你是要回去一趟?
“怎么,九哥舍不得了?”祁沉笙不答反问,伸手撩起起汪峦耳侧,近来已长长了不少的发丝,凑去贪恋地闻着淡淡的檀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