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”祁沉笙扶着汪峦从车上下来,边往里头边说道:“我很久没回来住过了,前些日子算着九哥要来,就找人急着动土改了改,九哥看看还有哪不合心。”
临近晌午,汪峦觉得日头晒得越发不舒服,只想着快些进去找间屋子,好避避暑气。
却不料进了院子,刚转过小照壁来,便觉得一阵清凉扑面而来,抬眸看时便见着那院子正中,竟全引了活水,凿成了一方清池。
四下又有垂柳掩映着屋舍,环绕于水池之畔,将热辣的阳光也挡去了七八分,当真是凉爽沁人。
“你这又是费了多大力气?”汪峦回望着身边的祁沉笙,他可不认为这院子里本来就有水池,必然是祁沉笙因着他才折腾出来的。
哥还是要留神的。”
“这又是什么人?”方才说起的那些人,祁沉笙只是泛泛而谈,这会冷不防单独拎出来一个,汪峦也跟着起了兴趣。
“他虽也姓祁,但不是本家的。当年--兴许是老太爷爷明白,自己几个儿子都实在当不了家,大哥年纪又还小,就从旁支里选了他来暂作帮衬。”
“我们都叫他小叔,如今也住在东边院子靠外,与我那处挨得近,时常打照面。”
“那他为人如何?可是好相处的?”别的不说,听到时常打招面,汪峦便上了心思。
“九哥别管费不费力气,”祁沉笙垂眸与他对视着,不禁笑了下,扶着人往那柳荫的小亭里走:“左右不过是找来匠人动得工--”
“九哥只告诉我,喜不喜欢就是。”
“不过是回来住几天,以后空下了多可惜。”汪峦雀眸微合,偏偏不遂祁沉笙的心意,碎碎地念叨起旁的。
可不想刚说了几句,背上便觉乍然一压,整个人被抵在了凉亭柱子与祁沉笙之间,竟是躲无可躲。
坠着翠叶的柳绦如青帘般,散散垂泻而下,好似要将两人隔绝其间,祁沉笙寻着汪峦腰上某处,故意若轻若重地按揉下去,却又坏心地将对方呼之欲出
可祁沉笙只是捏捏他的手指,让他不要紧张:“小叔人很好,我跟大哥以前常跟着他学生意上的事,而且……”
“他也不曾娶妻,却差点把自己嫁出去--老太爷碍着脸面,才把人强留在了祁家。”
汪峦听完,便觉得祁沉笙口中的这位小叔,能让祁家老太爷挑中帮衬家业,后来即便做出了与男子相恋之事,老太爷却还是不肯不让他离家,必然是个极有本事的人了。
把最后一位家中有头有脸的亲戚说完,车子也渐渐慢了下来,终是绕过了东大院,来到了整个祁家靠东北角的几处院落前。
“是这里了?”汪峦又往窗外望望,虽然说是小院子,但从外头估摸着看,也是两门两进十分齐整的,丰山等人早就先把东西搬了进去,此刻正带着四五个小丫头在外头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