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米白色那件。”厉扬生硬地转了腔,“猜你
屋子里安静下来,只剩空调出风口吹来的风声。
许尧臣低着头看剧本,看了一会儿,手机响了。
他斜眼一瞥,是厉扬。
“喂,老板。”
电话那边沉默了下,“进组了?”
“干不干这行再说,先把签了的三部戏给我拍好咯。”
许尧臣又把头低下去了,“知道。”
陈妙妙觉得奇怪,这混账东西虽说常年不是个玩意儿,但很少有这么消极的时候,他是又背着大伙干什么了?
糟心,他这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迟早折在姓许的手里。
陈妙妙手里还有另外两个艺人要管,时间不能都耗在许尧臣这,他帮着把上下打理得差不多,就留下助理,自己撤了。
的滋味也非常不爽。他倔劲上来,在馄饨摊就跟许尧臣杠上了。
在说动许尧臣之前,陈妙妙连吃了一个月小馄饨,直吃得他生无可恋,满脸菜色。
陈妙妙给许尧臣的第一个角色是个边缘少年,配角里的配角。他的演出青涩但松弛,没有任何技巧,直白的体验派,陈妙妙在片场看一眼就知道,他寻着宝了。
天赋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,尤其在这个圈子里。
许尧臣答应签给陈妙妙时候有言在先,他的目的就是赚钱还债,那种假清高真贫困的剧趁早别接,就来短平快的,给钱就干。
“嗯。”
厉扬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,艰难地搜刮着词汇,“家里的摄像机还在?”
许尧臣:“暂时撤了。”
厉扬:“我有件衬衫落衣柜了,你见了吗?”
许尧臣简直莫名其妙,“哪件?”
许尧臣的助理姓刘,叫刘铮,是个办事很雷厉风行的小伙子,一个人能顶三个用。
前阵子刘铮请事假回老家,许尧臣没让陈妙妙再安排助理,自己活自己干,也挺舒坦,现在刘铮销假回来,就直接跟他进组了。
刘铮给他泡了杯茶,“哥,下午剧本围读,晚上组里安排主创们聚餐,你可别喝多了,我扛不动你。”
“骂谁胖呢,”许尧臣哧溜溜喝口茶,“你回屋歇会儿吧,现在也没活。”
刘铮把零食摆上,又嘱咐他吃两口得了,别吃多,这才关上门走了。
加湿器呼呼地冒白烟,两人一站一坐,隔着烟气,默契地一同回想起七八年前的光景。
“我他妈真是脑子进了屎才顺着你顺了这么些年,”陈妙妙像烧开了水的大茶壶,喷开了,“就该让你给我蹲地里磨演技去,短平快个狗屁。”
许尧臣说:“你没进屎,你是可怜我。”
陈妙妙顶着压力签下许尧臣之后才发现这小孩身上新伤叠旧伤,问他也不说,后来陈妙妙才隐约知道,那是他酗酒的表叔喝醉之后拿他撒气打出来的。
许尧臣身世复杂,有些过去陈妙妙到现在也没搞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