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是谢枝山身边名叫时川长随,还是大白天来,而且透露意思很奇怪,让她稍微打扮打扮。
司滢不明所以,只能照做。
恰好府里发月例,还有几匹绸子,送出去裁两套袄裙。司滢拣套换上,再由织儿替她绾个朝云髻,推支钿头簪,往陶生居去。
等到地方,才发现有来客。
原地愕会儿,被谢枝山招呼进去:“这位是丁将军,你见过。”说罢,又对丁淳介绍:“舍妹司滢。”
司滢憋会儿气,慢慢把心放回腔子里。
少顷两人离那密室,甬道尽头,谢枝山忽停下步子:“会学人声口这种事,你最好别与他人提及。这不是什能摆上台面说本事,不小心便要招祸,再者,对所有人也该保有三分警惕,须知再亲近人,兴许也有拿你喂刀天。”
这话虽是告诫,却也教司滢品出股子切身体会后悲凉。
夜风带着匪气,袖角被吹得折进去,司滢拿两个指头牵平,低低嗳声:“多谢表兄提醒,会牢记于心。”
同去没有同归,最后是司滢自己上马车,便宜表兄好像另有要事,朝她挥挥袖,便转身遁。
兵变……吴州南山战,险被倭寇屠城。”谢枝山半张脸浸于阴影,递声,藏不住寒意。
司滢呼吸顿住。
吴州城南山关战有多惨烈,纵是像她这样相距千里平头百姓,也听过不少传闻。
粮草供应不及,军兵士气与战力便日低于日,虽军中兵变被镇压,但对倭作战时,却明显力不从心。
据说要不是当地僧兵支援,吴州早没。
丁淳
还好回到谢府有人引路,司滢才顺利找到蕉月苑。
当夜梆子敲到三更,织儿才回来。
据织儿所说,有人不小心把宫里赏水精帘给摔断,珠子滚得地上湖里到处都是。大晚上眼睛都不好使,她也被喊去帮忙,累得走路都没劲。
这大座府邸,要支人什理由都找得出来,司滢作势问两句,便道拢帐子睡。
那天之后,司滢日日等着谢枝山使唤,可接连旬都没有消息,到她等得实在纳闷,才终于有动静。
谢枝山忽然笑笑:“忠字是舞给圣上看,廉洁是念给百姓听,这大缙王朝,有几个官袍干净?”
轻描淡写把大缙官吏给骂个遍,甚至连他自己也在其中。司滢眨两回眼,不太确定地恭维他:“自然……都不及表、”
脱口才发觉这阿谀话很有反讽意味,司滢及时收住口,惴惴地看向谢枝山。
隐匿之地,光线暗到跟死牢有得比,这样压着声气说话,在相对静谧房室之中,其实有种互咬耳朵错觉。
谢枝山倒是睫影安然,只不知在想什,但应当不是在琢磨她那句奉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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