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仆两个走到寝殿,忽闻外头噔噔噔,传来几下急响。
声音过槛栏,云尚宫以凌厉眼扫过去:“还有规矩没有?慌什?”
来人喏喏不已,朝太后禀话:“娘娘,方才宝津楼传来消息,说是赵大人……赵大人也被捉!”
轰天之信,太后眼眶猛地扩:“怎回事?给哀家说清楚!”
那人泥首于地,上下牙磕磕打着架:“先是北坨与北卢两国状告,说赵府……曾贪过岁币,还有,锦衣卫在城郊查获间私宅,里头搜到重甲百套,兼弩矛半壁……”
想到皇帝,太后拧头问:“近来庞氏,又同皇帝兜搭上?”
云尚宫思索下:“听说是见过几回,庞贵人每每深夜过去,来回都穿着太监行头。”
这样荒唐,太后喉腔划出不屑哂笑。
“好得很,堂堂国之君,还和宫嫔玩起私合那套来!”
耽于女色,拖着病体纵欲,还能有多少活头?大缙在那样人手里,实是臣工万民之不幸。
太后笑笑:“总算还是东儿把这事办得好,那孩子虽然有时急进些,但踏实下来,还是能料理得上许多事。”
世间没有当娘不满意儿子,云尚宫接声道:“赵大人聪悟颖异,也是承娘娘远识。”
伺候场,又扶着太后起身。
太后看眼宝津楼方向:“这会子,该在封赏。”
说罢,要份封赏礼单摹本来看。扫两眼,没有特别出格赏赉。
太后凛然煞住:“重甲……弩矛……是谁?”
“据人犯所供,全是赵大人。”
贪渎案好说,不过牟利罢,可私藏甲胄兵器,罪同……谋逆。
太后吸进半口气,方寸大乱。
原本闻着宁神药香,却令她脉膊亢急起来,心脏
“娘娘对庞贵人,可有何等想头?”云尚宫问。
太后移移抹额位置:“扶不起来蠢货,哀家早就对她不抱希望。”
末,又不咸不淡地嗤声:“还有临阳宫那个,也是木纳之辈,孩子都生也笼络不住男人,彦皇子给她带,也带不出什头脑来。”
这是将来大局定,要把小皇子接到身边控制意思。云尚宫添话道:“能得娘娘亲自教导,是彦皇子福气。”
话好半晌,太后被云尚宫劝着去歇会儿。
齐弼峰于国有功,只要按绩行赏,她自然不会插手。
朝中多少人以为她揽权是冲着私利去,可又有几人知晓,身为国太后,她亦愿大缙昌盛,万姓殷足。
河东降雨,她长舒口气,宁州大捷,她亦觉欣快,她掌权,不曾做过危害大缙事。
与皇帝相争,都说她寡情,心为已,可有哪个想过,皇帝何尝拿她当过母亲?
所谓帝后失和,要怪,就怪皇帝太不听话,不与她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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