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执法堂到城南谢家,两人穿街走巷,用大概半个时辰时间。等脚步停在谢家家宅门前时,太阳已经悬上正中天。
稻穗般金黄毫不吝啬地从头顶洒落,穿堂而过风难得带上暖融融温度,晒得人下意识眯起眼,浑身骨头都酥懒下来。
溯侑上前叩门。
门响第三声时,才有个五十左右,仆妇装扮嬷嬷将门从里推开条缝,见到溯侑那张脸,那些皱起褶子颤颤凝瞬,而后回过神来,飞快往他身后瞥眼,没看到什大阵仗,才又恢复丝不苟冷漠神情:“你们有什事?”
不等他们说话,那婆子又不耐烦地接:“不管有什事,家主人才吩咐过,今日不见客。”
半刻钟之后,薛妤和溯侑前后出停尸房间,在出执法堂大门前,薛妤特意停下脚步,找蹲在门前抱怨两位弟子要执法堂身份令牌。
“这些年,圣地威望如日中天,不止各修仙世家门派奉为圭臬,就连凡人也开始盲目信从,遇事不提朝廷而提圣地。”薛妤边走边语气淡淡地对身边人说:“上三任人皇各有各特点,但都沉迷后宫美色,无心管事,如今新人皇上任,直在将权力往回收拢,嘴上虽不明说,可心里对圣地尤为忌惮。”
“圣地不欲与朝廷争雄,因此平时在人世中行走,就应该处处小心,低调行事。”
薛妤摩挲着手中执法堂令牌上凹凸不平纹路,漠然垂着眼睫,腰间玉佩上缀着流苏随着动作幅度来回曳动,宛若只追赶春风蛱蝶,“当日陈剑西出现,处处蹊跷,相关线索字不吭,大可以当场将人扣下,强行搜查。”
“可若是那样做,事后查不出什,们将面对就是朝廷蓄意授意造谣风波。”
下刻,溯侑拿出执法堂两块令牌,声调如春风般清徐,字句却是不容人推拒意思:“执法堂办案,有事相问,请速去禀告谢家家主。”
那婆子何曾见过这种架势,看着那两块刻着狰狞图案令牌瘪气势,半晌支
薛妤这两天说话比往常个月都多,她有些不习惯地顿下,接着道:“今日出现则圣地传人无故强闯城主府传言,明日再传出道圣地弟子无证据闯进人间富商府上拿人消息。圣地千万年积攒起来信誉,可在夕之间倾塌。”
像她,像善殊,亮出圣地传人身份,泰半问题可迎刃而解,可她们不能,不是不会偷懒,而是站位置越高,身上肩负责任越重。
她教得细致,溯侑也听得仔细,他远比常人聪明,因而点即通,甚至很多事情她才提,他就已经能触类旁通到别事件上去。
整个过程顺下来,并没有薛妤想象中那样复杂和令人头大。
这让她心情好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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