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看到了门牌上面那句“我短暂贫瘠的一生中,全部的快乐”,就打定
“就像一场浑浑噩噩的梦、一串临死前的走马灯,就像……我当年经历的一样,很快就结束了,他不会疼的,不会很疼的……”
说着说着突然顿住,小beta喉头猛地哽了一声,茫然的眼底被水雾泅湿,像是怎么都想不明白:“我都设计好了,他不该……那么疼的……”
模糊的记忆就像锋利的钢丝线,把他的脑海分割成无数碎片,昨天的场景像梦境重现般浮现在每块碎片上,傅歌如同被罩在一口巨大的钟里,任由那些碎片蜂拥而至,捅穿他的心脏和眼。
戚寒被警棍砸破头,被人踹断腿,被人骑着按在地上打,他拖着身体奄奄一息地往自己的方向爬,求自己戴上戒指,又被重新抓回去按跪在地上,问自己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在骗他……
后来钟被打碎,鲜血染红了那些碎片。
瓣搓开,摆弄好了给戚迹看。
“您知道这是什么玫瑰吗?”
傅歌自问自答:“朱丽叶塔,他自己种的。”
从理塘回来就开始种,戚寒为此还专门找人搭建了专业的花棚,每天浇水施肥,不分昼夜的养护,种坏了两期才养好这几百株颜色最漂亮的。
内橘外粉,花瓣聚拢,和傅歌的唇珠一样,像饱满的水蜜桃果肉。
傅歌哽咽道:“他吐了好多血,特别特别多,就吐在拱门上,昨晚那么大的雨都没把他的血冲刷干净,或许是因为我和他说,我烧了他攒的东西。”
“可是我毁掉过他很多东西,烧过、砸过,为什么只有这次……他看起来,那么绝望……”
那一双被血糊住的眼睛彻底黯淡了下去,好像再也不会被激起任何波澜,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眼睛了,就像两只用来存放瞳仁的血洞。
“我不知道那间房里装的都是什么,我偷了他的钥匙悄悄看过一眼,时间太短了,只看到了门牌。”
傅歌不知道戚寒已经对他的计划了如指掌,更不知道圣德医院404放的是戚寒攒给自己的遗物。
“成功那天他把花拿给我看。”傅歌回忆着那天的场景,手臂打开比划了一下,“捧这么大一捧,裤腿上还沾着泥,但却高兴得傻子一样,兴奋得一整晚都没睡好,做梦都在说那几朵花。”
傅歌突然笑了,“他好高兴啊,真的好高兴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他笑的那样开心过了,就像当年的我一样,拿命在期待这场婚礼。”
“那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……”
小beta闭了闭眼,声音嘶哑:“您放心,他不会有多少痛苦的,我都设计好了。”
警察赶到的时间,进来的路线,宾客的座次,还有特意用鼓风机吹到空中的花瓣,傅歌带人演练了很多很多遍,确保从事发到结束最长不会超过十分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