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先生叹气:“小可怜儿,哭鼻子。”
季庭屿鼻酸:“没事,哭着哭着就长大。”
恐惧和孤独变成家常便饭,他逐渐习以为常,在最活泼年纪掌握与其相处绝技。
他上午坐在有光地方玩拼图和绘本,困就往沙发上躺,翘起尾巴来下下拍着自己后背,哄自己入睡。
觉睡到下午,把保姆留给他奶喝完,黑葡萄样眼睛开始四处乱转,恐惧和不安无声地在房间里蔓延。
臧先生真心实意地夸他。
季庭屿也觉得自己小时候很厉害,但是再厉害也没人分享。
他越长大,家里就越冷清。
妈妈是战地记者,产假结束后就回到工作岗位,常年驻扎在尼威尔,那里苦寒危险,不可能把个小婴儿带在身边。
哥哥在国外读书,随着年龄增长与家庭羁绊日益变浅,回国次数越来越少。
。
臧先生在身后推他下:“走吧,看看小季主任这生有没有出过糗。”
两人从窗子飘进卧室,刚进去就被来回奔跑猫崽踩上脚。
“哎呀。”臧先生佯装跌倒,睨眼看季庭屿:“疼死,给踩坏可要讹你喽。”
季庭屿嗤他:“怎不给你踩断呢。”
“怎?”臧先生问。
季庭屿喃喃道:“太阳要落山。”
太阳落山前,房间会变得特别暗,因为爬山虎挡住窗前最后点光,张牙舞爪地朝里面可怜猫崽示威。
猫崽以为那是来抓他怪物,吓得屁股摔在地上,缩着瘦小肩膀
季拙权则嫌弃他性别和本体,在他妈走后就把季庭屿扔给保姆照顾,整日整月不闻不问,保姆照料得也就愈发不上心。
很快,这间被爬山虎挡住阳光房子里就只剩他只小猫。
小孩子第次学会变人,在普通人家是要举办个小小成人礼,对宝宝突出表现进行鼓励,还要教他认识自己手和脚,告诉他:不要怕,这只是你身体另种样子。
但是季庭屿没有人教。
他不明白怎喝个奶就把自己喝成这样,吓得钻进被子里躲起来,看着自己小圆手很陌生,放在嘴里咬又咬,也没有弄掉,伤心地吧嗒吧嗒掉眼泪,心想:要变成小怪物,像窗户上大怪物样。
猫崽和爸爸妈妈样看不到他们,自顾自玩自己,季庭屿找个角落坐下,看到时光如同静谧河水般流动起来。
房内布置瞬移变换,猫崽也在飞速长大。
脸蛋更加圆润,耳尖竖起来,尾巴从颗球变成颗大球,四条腿却是点没长。
突然某天,他喝奶时“砰”下就长出手和脚变成白白嫩嫩小娃娃,给自己吓跳,眨巴着眼睛动不敢动。
“呦,这早就学会变人,真厉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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