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玹冷笑一声,压根不信:“我可要不起你的心,不如投诚之前,先把你爹谋逆的证据交给我?“
“小殿下这时还在算计我啊。”李徵轻笑道,“也罢,我乃天煞孤星的命格,若与小殿下走近了,不小心害死了你可怎么办。”
他掸掸衣角直起身来,似要离开。
隐藏在暗流涌动之下的诸多秘密,谢玹一概不知。方才萧陵与李徵二人间的对话,像一粒石子,在他心中泛起数层涟漪。
今日李徵来此,一来表明
说罢,萧陵再不去管他人,只回首冷淡地看了青竹一眼。
无需萧陵亲口下令,青竹已然知悉了他的意思。他将手中的装满药物的匣子重重地磕在桌上,转身推着萧陵往外走去。
萧陵一走,李徵当即便放开了谢玹。
他沉默着擦拭指尖几欲干涸的血液,一寸一寸慢悠悠的,心不在焉,心思俨然已飘到了遥远的九霄。那冰凉的毫无血色的指尖几乎要被擦出新的伤口出来。
疼痛使他回神。
能活得好好的?”
青竹俨然被怒气支配了感官,当即啐了口粗话:“关你屁事!”
然而萧陵仍旧毫无反应,如刚来时一般,神色依旧是一块终年不化的冰。
这世上,已经没有任何事、任何人能让他动摇。
“大周物广人博,却让李家这种宵小之辈横行霸道。”萧陵缓缓道,“可惜啊。”
李徵不经意回眸,见谢玹的眼角也沾上了一滴,想也不想抬手便要替他擦去。
谢玹后退一步躲开,冷着脸道: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
“嗯?自然是还有话对小殿下说。”李徵二指一捻,掸去血痂,恢复成最初慵懒的模样“方才萧陵说的没错,李家本是宵小之辈,合该死无葬身之地。不过,我可算不得与他们是同一路人。”
“怎么?你不姓李?”
“姓氏不能更改,心却可以。小殿下若不介意,便把我当做自己人,坐那个位置么,萧陵能助你,我李徵又为何不能?”
李徵浅浅含笑,示意萧陵继续。
“可惜我爹已经死了。不然,李家人就是他刀下的下一缕亡魂。”
萧陵向后靠在轮椅之上,唇角泄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:“不过只怕李家容不下你,我爹亦不屑杀你。我虽常年居宫中,但也还是听到了些关于李家的趣事的。”
“好像是元初三年?不记得了。”萧陵悠然道,“李府的二夫人将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偷偷扔到城外的乱葬岗,结果被一个拾荒者发现。他认出这孩子是李府的人,以为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弄丢子孙,便带着他上门领赏。“
“乌龙一场,碍于颜面,二夫人又不得不将他接下,可又不愿将他接入府中,竟就这般将那孩子扔在李府的门外。也得是那孩子命大,奄奄一息也要等到李缙良心未泯,不然早就去见了判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