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任性,可以骄纵,可以不用走得这般坦然。
宁王处理完前院事,转身回到宁心堂时,他远远就听见妻子心碎哭声。
他迟疑两步近乡情怯,最终没走过去,而是鬼使神差绕到宁兴堂后院。
后院内未点灯,马厩里,那匹他送给顾云秋踏雪乌骓正在静静吃草,而远处草
五十大板算是死杖,打完最后那庶务都不成人形。
大管事秉承宁王心意,只对府内瑟瑟发抖众人说句话,叫他们不要妄议主子是非,否则下场就和这庶务样。
同时,王妃让嬷嬷扶着她,迈步走入宁心堂正房。
房中应陈设都未变,好像下瞬就会有个笑容甜甜小家伙朝她奔来、响亮唤她句阿娘。
然而——
见李从舟没拒绝,萧副将才慢慢走到他身边轻声道:
“宫里来人,陛下意思,还是要简单办个认祖归宗仪式,即便不是庆典,也要更新谱牒、记名宗庙。”
李从舟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萧副将也不觉尴尬,自顾自继续说道:
“王爷意思倒不强求,您爱办就办,不爱就拉倒,反正收拾宁兴堂对面沧海堂给您。”
顾云秋就像人间蒸发般,点痕迹也没留下。
时近中秋,临街铺面都挂上彩灯盏盏。
日暮黄昏,街灯次第明亮。
李从舟跑日,最后疲惫地驻马停在丰乐桥上。
白日在桥上摆摊小贩们都收摊、锁铺,只留下两个旗招还在风中摇摆,桥下惠民河倒映着两岸酒肆彩灯,灯影瞳瞳、热闹无两。
床铺上整整齐齐堆放香囊,还有收拾好大匣子,都让王妃忍不住泪如雨下。
顾云秋甚至没带走那些宁王画给他“小老虎”,叠叠宣纸里,还夹着很多陶记糕点铺油纸。
王妃轻轻咬下嘴唇,最终忍不住扑入身边嬷嬷怀中,失声痛哭。
——谁说那孩子不懂事?
此时此刻,此情此景,王妃只盼顾云秋是天下最坏最坏小孩。
听见宁心堂三字,李从舟终于从惠民河上收回点视线。
“……那宁心堂呢?”
跑日滴水未进,他开口,嗓音是连萧副将都被吓着嘶哑。
萧副将犹豫片刻,在转身回马上拿水袋和继续说之间犹豫片刻,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,“宁心堂切如旧。”
在李从舟策马奔出王府后,宁王就处置那个乱嚼舌根庶务,拖到王府正堂广院中,召集阖府奴婢观礼,赏他五十大板。
远处,隐隐听到骏马疾驰和兵甲铿锵声。
李从舟累极,只看河中倒映出那轮圆月,动不动。
兵甲马蹄,渐渐靠近。
为首人,还是险些被他拧断手萧副将。
萧副将让银甲卫们等在原地,自己下马上桥,试探着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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