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王妃穿着件云霁蓝方领夹袄,袄子下裙子是云秋从前最喜欢鹅黄色,上面用银丝暗绣月桂团花,看上去华贵亦不失淡雅。
王妃微微仰头,细细打量李从舟。
从他额头、眉眼、鼻梁再到整张脸、整个人,从头到脚细细看遍后,她伸出手轻轻扶住李从舟双肩,眸色温柔,“你受苦。”
李从舟愣愣,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李从舟摇摇头,将昨夜陆商与他说那些悉数说与宁王夫妻听,他们夫妻俩也没想到昔日神医、太医院院使会变成如今这样。
“您这样去请他,只怕是请不来。”
个人被生活压垮脊梁、消磨心智,想要再重新站起来简直难于登天。
李从舟看得出来——陆商并未完全放弃自己,但总是心有顾虑。
他在胡屠户家吃席后大哭,可见心中还是渴盼亲情。醉酒后虽然自嘲是疯老头,却还能将曾经善济堂构想道明。
其实李从舟进入客舍,不仅仅是给宁王说发皇榜事。
但事出紧急,他也不能将前后各种关节讲明,只是删繁就简讲清楚他从离开西北大营后到京城行踪。
然后隐去云秋,只说他和影卫路逃亡,碰巧在南漕村遇上陆商。
宁王听着自家孩子路被人追杀就沉脸,坐在床边守着哥哥王妃更是转过头来,担心地盯着李从舟看。
不过两人听见陆商之名后,脸上都闪起兴奋光芒,宁王先给李从舟扶起来,然后转身高兴地搂妻子下:
这样人只是缺时机、缺能激发出他斗志人。
李从舟将自己分析说与宁王听,宁王思量片刻后就提出要入宫面圣,之后皇榜、宁王府承诺,都是宁王自己拿主意。
而王妃守在王府上,见徐振羽时半会儿还不会醒,便从床榻边站起来,走到客舍正堂圆桌旁。
她垂眸低头,似乎是想要倒盏茶,手伸到般却又顿住,最后转过身来冲李从舟招招手,“孩子你过来。”
李从舟依言走过去,他个子蹿得快,如今看上去竟已和王妃般高,若不算王妃云鬓,那他就是比王妃还要高出半个头。
“那是杏林陆家,是那个传说中能够活死人、肉白骨杏林陆家,如今太医院院使韩大人,都是这位徒弟呢。”
王妃当然也听过陆商之名,只是丈夫提到韩硝,她就不免想到医署局那些纷争,脸上兴奋神情也淡几分。
宁王见妻子表情由喜转凝重,忽然也意识到这件事:
当年医署局纷争,陆商愤而辞官,如今也不知还愿不愿意与朝廷、皇室公卿打交道。
他思量再三,开口问李从舟,“那如今老人家在何处?去亲自拜见拜见他,恭敬请他来王府,不知能否……行得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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