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下发作起来,嗓门极大,便是路过百姓都要驻足观瞧两眼。
云秋也不恼,只看着他笑笑,然后转头喊小钟,让他去隔壁账上支取出来张千两银子银票:
“你跟朱先生说,走私账,要衍源庄票。”
等小钟领命去回来,云秋才将那庄票塞到方归平手中,“方老板今日带
不会儿,店内就剩下云秋、方归平、马直和小钟。
云秋对着方老板做个请动作,邀他坐。
方归平抱着手,没有动,“怎?云老板是要与压压价儿?”
云秋却只是坐下来,仰头看着他,轻声问道:“方老板最近日子,过得并不如意,是不是?”
方归平愣,脸上挑衅冷硬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而尴尬。
黑布鞋,腰间连块玉佩都没有。
若说典当,其实玉佩、镯子、金银器这些东西是最好选择,甚至比皮货还要更好些。
它们轻便小巧,带在身上不费力气,而且往往有很高价值。很多来典行人,拿出来都是珠宝玉器饰物,像是这多衣物,还真是少见。
而且,最让云秋觉得诡异是:
方家明明是家三口人,除方归平外,家中还有他结发妻子以及位刚足月小女儿,但这些箱子里,也只看见男子衣物,而没有条襦裙。
“铁货吃紧、漕运翻船,”云秋看方归平眼,“偌大家业要您奔走支撑,您辛苦——”
马直顿时明白云秋意思,他走上前来,扶着方老板坐下来,“可不是呢,铁货事真是您走背字儿,您真犯不上用这百年店招典当呢。”
“是呀,”云秋根本不给方归平开口机会,他续上话,指指那些箱子,“若依意思,这些东西您还是都带回去。”
马直愣,这回是没摸准东家意思。
那方归平也下跳起来,“姓云你什意思?!家店招你不要就算,那些绫罗绸缎、皮货料子都是上等货色?怎你家开当铺还挑客?!”
倒不是云秋偏爱小裙子,而是按着常理来说——同等用料下,女装价值要比男装高些,上面针功多、用配饰也多。
即便方家真到揭不开锅地步,那也应是先拿更加值钱裙子出来变卖。就算方归平爱妻、宠女,在家里陷入窘境时,箱中之物也该是男女各占半才是。
但这些箱子里,连扇子都只有男子用折扇,面扇、团扇便是柄也没有,云秋皱皱眉,最终没说是同意典当还是不同意,只让人先关上箱盖。
“张大哥,劳动您带着这几位大哥到对面茶摊上稍坐,”云秋冲那些脚夫笑笑,“实在抱歉,铺子里地方小,茶钱记账上就是。”
脚夫们是没想到出来干活还能有茶喝,当然乐呵呵就跟着张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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