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却啧声皱皱眉,还是给惠贵妃扶着到旁坐下,他自己捏墨条侍奉太后,手上力道也稳。
太后最后顿笔横收尾写完,叫宫人嬷嬷给那张红纸拿走后,下张纸上起笔却先划横。
福字起笔先落点,寿字倒是先做横,皇帝没多想,继续低头研墨,结果等墨池里墨满再抬头时,却发现冯太后写,是个“平”字。
皇帝顿顿,面色凝重起来。
他看看太后,又转头去看惠贵妃。
眼瞅着是厚厚沓信十七八张纸,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江南堤坝、是曾泰和丁府衙。
云秋数数,跟李从舟自己相干,怕不是还没超过十句话。
唉,算。
云秋将信笺自己收收好,李从舟要不这样也不是李从舟,那些好听话还是他来给小和尚讲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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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这大宗钱财来路不明,他不是也解释不清?”点心追问。
“你以为他拿十万两银子会存在自己名下啊?还不是分出去记名女儿、女婿,最后对外还能做个清官。”
点心想想,每年*员秋日磨勘,查都是*员本人,从不会牵扯他亲眷子女,只要名下财产来路清白、账面上能做平,就不算贪墨。
他叹口气,“朝廷也真难。”
云秋也叹,不过他叹不是朝廷,“小和尚真难。”
“不是贵妃,”太后搁笔,“江南大营霍亦清是先父门生,他写什密信给你,倒也知道二。”
“只是近日朝堂多议论青红册和磨勘事,似乎皇帝并未将此事告知文武群臣,是……在顾及那孽障什?”
冯太后当年做贵妃时
宫中,寿安殿。
冯太后今日难得有兴致,皇帝过来请安时,她老人家正在碎金红纸上写福字,惠贵妃重着身子,竟然还在旁侍墨。
皇帝先拜母后,然后又瞪惠贵妃身边几个宫人嬷嬷,“你们都是瞎盲断手断脚?怎叫贵妃操持?”
“哎,”冯太后笑笑,“皇儿莫恼,刚才已经劝过贵妃,可她偏是不听,不是宫人们过错。”
“陛下,”惠贵妃捏着墨条福礼,“产期在明年春二月,这才几个月身子,不妨事。”
主仆俩挨挤在暖桌旁仔细看完李从舟这封信,说大多是江南各境堤坝事——有丁府衙这般长官,各处桥梁、水坝情况都不乐观。
信末,李从舟又次嘱咐云秋注意安全、别贪凉喝生水,也不要轻信陌生人,也不要随意离京、切等他回来。
最后几句话看完,云秋又翻翻宣纸背面,然后抄起信封来抖落两下。
“公子找什呢?”点心看他动作奇怪,忍不住问道。
云秋摆下信封,长长叹口气,摇摇头、深感小和尚还是和从前样,点儿情肠也不讲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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