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少数时间,时章是在自己房间里准备休息样子,在大部分天数里,宋拂之打电话过去时候,时章还在工作。
这天也是,宋拂之收拾好自己,躺到床上给时章打电话,时章过会儿才接。
画面晃晃,时章还穿着野外衣服,后面有别研究员和学生身影。
刘洋看眼镜头,还朝他挥挥手:“宋老师好!”
考察团队专门开间房当临时工作间,地上全是烘干压制标本要用材料,桌上也摆满收集来样本。
“你才刚出差天。”宋拂之捏着手机,有点哭笑不得。
准确来说,才刚过去十几个小时。
“两个星期很快就到,每天都给你打电话,好不好。”
时章说“好”。
顿会儿,时章又道:“但你还是要答应。”
成年人有自由行动能力,他没理由听从任何人。
但如果这个人是他先生,是时章……宋拂之偏头蹭蹭颊边汗水,无药可救地想,那他或许愿意听他话。
宋拂之喘口气,笑声低哑:“时教授这严格吗,就因为今天没听到你电话?”
那边安静会儿,宋拂之突然听到时章说“抱歉”。
宋拂之愣。
个差不多句式。
前几天晚上他和自己丈夫打电话,对方也给他个“不许”。
那时宋拂之躺在浴缸里,浑身跟烧着样,箭在弦上,触即发,时章却轻飘飘句“不许”,宛如悬崖边勒马,硬生生让宋拂之停住。
浴室里本来就热,宋拂之胸腔徒劳地起伏,不知是缺氧还是过氧,拧着眉忍耐到极限。
但他竟然真听时章话。
每天晚上
宋拂之笑着问:“答应什。”
时章低垂着眼:“……等回来。”
宋拂之从喉咙深处模糊地发出声“嗯”,问:“你什时候回?”
时章说:“下下周六,上午飞机到。”
于是每天晚上,宋拂之都要跟时章打通视频电话,时间不定。
时章说:“抱歉……不该这说话。”
这次轮到宋拂之沉默,他好像从时教授声音听出丝难以描述自责。
宋拂之平静地安抚他:“教授,没关系。”
时章嗓音暗哑,宛如叹息:“……就是很想你。”
……
从小宋拂之就是个懂事乖小孩,优秀学生榜样,没有老师训过他话,身为老师母亲甚至更没有时间管他。
居然是平生第次,有人带着点指令意味地跟他说“不许动”。
从未有过体验,让他瞬间脊背发麻。
明明他语气那温和,明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,明明他压根看不到宋拂之这边情况,但他句子里就是有种让宋拂之忍不住听从力量。
宋拂之头昏脑胀地想,他真是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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