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不主动提起,林之华有时候会说,他跟父母关系不好,详尽描述过他们待人如何苛刻,当年若不是受不高压,也不会自己从普林斯顿跑出来念哥伦比亚。
乔聿懂他言下之意,林家长辈对后辈要求甚高,他还达不到要求,在达到对方父母“基准线”之前,林之华都不会让他跟他们见面。
林之华每每讲这些时候,乔聿是体谅他,对于见不见父母他也并不放在心上。
但是,当他主动突破这层最难防线,反而遭到对方指控后,乔聿心里时五味杂陈,林之华任性和肆无忌惮他直觉得是难得天真,他从来都保护他这点,然而在飞机上那刻,林之华任性变成扎向他刀子,乔聿只觉得非常难过。
林之华堂妹林乌,是夏小莓女朋友。
这世界缘分不可谓不微妙,五年前林之华唯跟乔聿回国那次,乔聿跟他起见过林乌,那时候夏小莓还没跟林乌在起,自然没碰面。
五年前,乔聿跟林之华已经在起许久,正处于热恋中,乔聿对于带他回国,也是经过深思熟虑,对他来说,带回国,带回家里,就相当于是某种郑重承诺。
然而现在想来,他觉得林之华是不知道这份“郑重”,当年他只是当做度假样地跟着自己回来,开开心心地起游山玩水,吃遍祖国美食,见彼此能见面亲友。
乔聿本以为这样趟过后,两人羁绊会更深,然而林之华没心没肺个假期过后,回美国飞机上跟乔聿说:“乔,你父母不喜欢。”
乔教授跟苏教授头回直面儿子同性爱人,这冲击实在太大,两位老教授拼着好涵养什都没表现出来,待林之华如待乔聿好朋友,好同学,然而身为爱人,林之华还是敏感地察觉到那客气礼貌下些许冷淡,乔聿心中有些愧疚,抱抱他说:“不用在意,是喜欢你。”
林之华却只是淡淡笑。
后来十几个小时飞行中,两人不知道怎回事,爆发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争执,回想起来,乔聿已经不记得起因,只记得林之华竟然开始愤慨地数落起来他在乔家遭受种种“不公”和“冷遇”,乔聿瞠目结舌,林之华说那些“不公”时刻他也同在场,他完全没感觉到事情是林之华说那样。
林之华除身皮囊,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美国人,指责起来时候也毫无顾忌,听他指控,乔聿还以为他这个暑假遭受多不公平惨待,下意识忍不住帮父母说几句,这下更惹得林之华不痛快,两人在密闭紧挨着机舱里开始怒目相对。
乔聿忍住心中愤懑,脑中却不受控地想,他们在起这久,他从未见过林之华父母,他们好歹还直在美国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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