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晨遇去迎裘榆,又跟着裘榆道
裘榆侧头看向老师,带歉意地笑下,眼神空洞,茫然地:“不知道,这片突然麻。”
他说着“不碍事”,从那摞里翻翻找找,抽出署自己名志愿表,五指蜷屈,纸张坍缩成团捏在手心。
“你这是在干嘛?不是说要给你分析分析院校吗?”李学道瞠目结舌。
“算。有点丢脸。”裘榆抡上书包走,“老师明年再见。”
“哎——哎,你给看有什丢脸,你别听蔡老师瞎扯淡啊!”李学道还在他身后大声挽回,人却很快消失在楼梯口。
袁木志愿表在表面第张,因他是最后交。
他将“西南”二字写得极重,大概是第遍笔没水,描第二遍。横竖都像粗壮钢条,凿进裘榆眼睛,看得他脑神经阵抽痛。右下角方琼签名极轻盈,迫不及待似,最后笔往里勾,字也叉腰,是炫耀。
办公室里有位姓蔡老师,教语文,他聊:“你们班那个袁木,怎只填个西政?按他成绩那肯定亏大!这还只是个拟填呢,这个娃志向太小呀,梦都不敢做啊。”
袁木这个人总让他痛。每每想起他,是微微。被咬,被掐,被他在高潮时用平整指甲嵌进皮肉,是尖锐。裘榆早就习惯。所以没真正预料过有这天,袁木本事这大,让他痛得——痛得都不痛。
李学道不满,反驳:“你说志向孰大孰小,你如何给它定义呢?你志向是牛逼大学,孩子志向是安逸生活,不是路嘛!怎论大小?”
有六行空格,他便填满六个学校,六个学校归属地无不指向北京。和那人云淡风轻独填个西政比,确实他妈很丢脸啊。
下楼太急,踩空梯,裘榆眼明手快单臂挂住护栏,还是难避免往下脱滑几级,最后狼狈地半躺在台阶上。他没有立马站起来,只沉静地坐片刻,松开护栏去捂脚踝,额角和手臂在沉静中,bao起青筋。胸口被扯醒,开始有些痛。
黄晨遇在校门口等人时远远看见裘榆走过来,他打招呼:“你真不去?”
班上撮人早早约好放假当天起吃饭唱k,碰上袁木请假,裘榆变卦。
“不。”
“老李,你可以这样想,但你作为老师不能这说给学生听啊。”
“对,不倡导,也不反对。”李学道瞧眼旁边裘榆,朝他走过去,脸还对着蔡畅正色,“但你也应该学会接受并尊重不大多数存在。”
“接受接受,百分百尊重。”
“小裘,找到你没?”吵赢架,李学道神清气爽,才发现裘榆用拳头抵在胸口,脸色差劲。
他连忙扶他手臂,着急道:“怎裘榆?不会吧,你也低血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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