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沉反问:“你这信任,为什不当面告诉?”
挨在他身旁直鼓捣自己病号服人停下动作,肩膀紧绷着,过好会儿重重呼出口气,说:“因为知道你会来陪,但不想再耽误别人时间。”
这个“别人”让张沉在心里笑笑,但没说什,只是伸手帮程声整理刚刚跑乱病号服,之后又帮他整床单铺被子,全然没副要走样子。
程声坐在床边看他做这些琐事,本想去拦,却又觉得自己必定拦不动张沉,只好煎熬地靠在床头看。
被直勾勾盯着张沉没说
隔壁病房撞墙声音愈来愈大,没会儿楼道里传来阵急匆匆脚步声,几个护士喘着气把过道踩得直响,程声被突如其来动静搅得回过神,等涔涔冒冷汗手掌干透,忽然朝对面靠床坐张沉说:“就是这样人。”
他抬起条胳膊,往歇斯底里源头指去,继续说:“就是那种人,你不觉得害怕吗?”
张沉看穿着病号服程声慢慢往自己面前挪,知道他什意思,等他走到面前,直勾勾盯着他眼睛说:“你认识这久,为什觉得会害怕这种事?”他依然盯着程声眼睛,接着说:“这种事根本不算什,如果连这种事都怕,早就被逼疯。”
说完他伸手去够旁桌子上瓷碗,用木牙签叉块苹果送到程声嘴边,那双黑漆漆眼睛直没离开程声脸,边盯着他边举着小块苹果,说:“好,其他事以后再考虑,刚给你削苹果,还没氧化。”
刚刚那番话让程声噤声,此刻他因为自己瞒着张沉这件事做贼心虚,不敢回盯他眼睛,挨着床慢吞吞坐下,勉为其难接过空中那块苹果。
囫囵吞枣咽下去过程中他无意间发现张沉胳膊上有道明晃晃划伤,赤裸裸新伤,他对这种伤口出奇地敏感,眼睛刚触到那条深红色伤口,心猛地飞到嗓子眼,倏地抬头问:“你胳膊上怎有新伤?”
张沉朝他指方向看去眼,没什波澜眼,并不在意,随口道:“刚刚给你削苹果时不小心划到胳膊上,不用大惊小怪。”
程声再仔细看看伤口位置,发现确是容易被划伤部分,刚刚梗在嗓子眼心又被压回去,他把头低下去,心里还是拧成团般难受,“大晚上给削什苹果。”他不肯再让张沉动手喂他,抱着小碗爬上床自己吃,快见底时又忽然想起什事,语气恢复正常,侧过头问靠在床边张沉:“你怎知道在这?”
“能给你电脑发那多东西,当然能查到你地址。”
程声把干二净小瓷碗放回桌子上,两只手隔着病号服在自己肚子上来来回回摩挲,说:“真是太信任你,对你点也不设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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