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见过。”少年简单说说容寸心大半夜出现在他房里手里还托着只火球鬼故事,犹豫片刻,还是隐去那个与赵钧相拥而泣噩梦,“现在在姐姐家,年年——姐姐小女儿,岁多,特别乖巧可爱。”
“喔,还没见过呢……等等?”郁白忽然想起什事,“姐姐……呃,她……”
少年面无表情:“她把骂顿。”
罪魁祸首扑哧下笑出声,旋即毫无诚意道:“多谢。”
他笑着问道:“接下来你准备怎做?”
他愣许久,方才道:“……是你?”
这个“你”用其实很不恰当——但郁白实在找不到别称呼,难道他要对着十七岁自己,说“阿白,好久不见”?
那人打破沉默,抬起双与眼前之人别无二致黑眸:“……是。”
他们是那相像,五官是同样俊秀端正,漆黑眸子仿若雨水打磨过后黑曜石。然而他们却又那不同,少年他眸中有掩不去雾气,沉默地诉说着他没有走出来困境。
他们有同样眼睛,同样心。对视眼,便是心有灵犀。
自己记错他醒来时间,等不到他醒来自己便要离去,这两日每天在燕南阁和乾安殿间往返,权当给这具身体攒点本钱。
时间运行自有规律,想来不日他便要回去。可是即使是在另个时空,他也不想让曾经自己再经受那样遭遇。
那三年,他们谁都不快活。
郁白提笔,就着烛光,细细写着给赵钧信。写完,他吹吹墨迹,恶狠狠地琢磨,若是这样他还不肯悔改,此时自己也没什必要非得留在他身边。
烛火摇曳,晃得人眼睛发干。郁白揉下眼睛,却忽见火苗不知何时膨胀起来,映整间屋子都明亮起来。
“不知道。”少年沉默片刻,“虽然就是你,但……仍然不属于这里。”
他没办法对赵钧露出笑容,更没办法将眼前赵钧、曾经皇帝和更早之前齐昭联系起来。纵然有事无巨细告知,但这切对他来说,
郁白突然上前几步,伸开双臂,紧紧地抱住眼前少年。
他看着曾经自己,微笑中带点泪光:“直想回到过去,抱抱以前自己,没想到现在成真。”
抱抱那个举目无亲、孑然无依少年,那个在皇宫中艰难跋涉、随时都可能有灭顶之灾自己。
六年过去,他已经比那时高许多。
“你见过师父?”
火光中渐有人影闪现。
他迟疑道:“师父?”
话音未落,他脚下空,句话都来不及说,便被卷入虚空……
大梦无边。
郁白艰难地睁开眼睛,尚未来得及问候句师父如今在何处做神仙,眸中便映入张无比熟悉面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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