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德海忧愁地看着门口郁白,心下早已由纳罕变成无奈:“公子,陛下要事缠身,暂不见人,您请回吧。”
郁白倒也不多做纠缠,道谢便转身离去——他实在有话想对赵钧说,却又恐
在枫叶山庄这几日,他并不是全然沉浸在未知恐惧当中,便是他想,赵钧也不会答应——自己初来那晚,这家伙端着只饭碗,扭扭捏捏含含蓄蓄地把这六年间发生事情讲遍,其形容度让郁白联想起刚进门小媳妇。
赵钧故事里,其中就有自己这位传说中半步成仙师父,花渐明口中道法通天入地仙人。他或许应当笑脸相迎亲近依赖,但——他默默地想,那是未来自己欠下债,同如今自己有什关系?
何况……他绝不会对自己那讨厌梦境毫不知情。
容寸心正细细窥着郁白神色,心道那时候小徒弟原是个冰美人——换做未来郁白,想必会戏谑地问候他句“师父如今是哪路神仙、何故入这凡尘”,闻言心下叹,这股敏锐劲儿倒是从未变过。
他正色道:“那是你未来。”
郁白猛然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怀里多个枕头。他盯着那枕头看半晌,泄愤般扔出去。
黑暗角落发出声响:“哎,小心点,砸到人。”
眼前亮起点灯火。有人自黑暗中悠悠踱步出来,掌心捧着团微弱火光,见郁白盯着他看,轻笑声,打个响指,收起掌中火球。
那人走到屋子中央,衣袂翩然,眉眼儒雅:“小白,还记得吗?”
虽然已经猜出此人身份,郁白仍是冷淡道:“不认识你。”
几乎是他声音刚落当下,郁白便冷冷道:“那不是。”
梦中相拥历历在目,郁白移开视线,对他未来这个窥见自己梦境师父没什好脸色,“不会这样做。”
“大道三千,殊途同归。”容寸心微笑着伸手,想摸摸他脑袋,旋即被郁白默默避开。他遗憾地收回手,正色道:“感情也是样。”
“你想见他吗?”容寸心眨眨眼,“不是说那姓赵——说你自己。”。
这是赵钧昏睡第三个夜晚。皇宫中分秒都比别处慢许多,三年江南生活也未尝觉得多缓慢,此刻这三天却是分外难熬。
实话。
“小白,你这样让为师很难过。”容寸心西子捧心般哀声叹气,“为师刚回来便见你,连你师兄都没有这份特殊对待,虽然你来自六年前,但也不能这样对待师父吧……”
郁白出声截断他:“那是什?”
“你说这个?点小把戏而已。”容寸心指尖不知何时再度窜上颗红色火球,他抚掌笑道,“若你想学,为师挑个好时候教你……”
郁白摇摇头:“说不是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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