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文握着手机骨节微微泛白,咬紧牙关道:“去,现在就去。”
*
春夜里,草丛间虫鸣螽跃,月色清浅地洒满院落,天台片静谧。
龙沙宝石抽出新嫩绿芽,又年花期过去,花架上即将生出枝繁叶茂绿叶。
宁栩靠在架子上,抬头喝干易拉罐里啤酒,随手扔到边,地上又多个捏瘪空罐子。
宁栩看见那封信时候,会想什?
会讨厌他吗?会想起这些恶心事吗?
不,宁栩不会。
他爱憎分明,从来不是个迁怒他人人。
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,甚至还给他准备那条围巾当礼物,景文心被撕扯得更痛,痛到几乎麻痹程度。
景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从咖啡店出来,他只记得在下秒掀桌子,要不是店长出来拦着,许梓涵可能会被他打得当场昏死过去。
夜风料峭,他坐在路边猛烈粗喘,方才擦破皮手发出细微颤抖。
——光是听到这些龌龊事,他都觉得心口要炸。
难以想象,宁栩这三次转学期间都经历什,那些所谓同窗都是怎在背后议论他,他又是那骄傲不愿解释人……
景文忽然间就明白,为什宁栩刚转来时候那生人勿近,虽说不至于不合群,但从来不主动交朋友,直至学期过去,才和李裘他们走得稍微近点。
他抬头望着朦胧不清月亮,只觉得时间恍惚又回到年前,切都像个死循环样,不断重演、反复。
这是第三次。
刚来兰高时候,他本不想对新学校新班级投入太多情绪,只消平淡地过完剩下年就好。
他放在心尖上人,就这被他亲手揭开带血伤疤,他甚至还乐呵呵地跑去当面问人家,委委屈屈地觉得他躲着自己。
他凭什感到委屈?
景文保持个姿势很久没有动弹,久到服务员都跑出来询问,生怕他出什事。
再次抬起头时候,那双黑沉沉眼睛红得瘆人,他拿起手机接通王嵩催命似电话。
“你在哪儿呢?突然跑出去也不说声,兰外还去不去?”王嵩语气不满地问他。
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,他长得帅学习又好,这种男生在高中是极其受欢迎,只要愿意,随随便便都能朋友成群。
景文将脸埋在手掌之中,喉咙里传来血腥味道,股拉扯情绪在他胸口横冲直撞,宛如滔天洪水将他淹没。
他到底是有多混蛋,居然还写封情书给宁栩。
这封情书对他而言不是霜糖,也不是柔情蜜意告白,而是杀人不见血刀刃,是反复捅向他心脏利箭。
景文从没有哪刻这厌恶自己,甚至想立刻找到宁栩,问他把情书扔在哪个垃圾桶里,他好去放把火烧得干二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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