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望答非所问地抱着手臂说:“外面好冷呀。”
他还是之前装扮,黑衣黑裤,但衣服早湿干、干湿,黏糊糊地贴着他苍白身躯,嘴边还有干血渍,他似乎冷得厉害,风吹就抖。但顾重难得心硬,依旧把他堵在门外,只是对他说:“明天要回国,你要是喜欢这个房间,你可以在这常住。”
沈望朝他虚弱地笑笑:“几点飞机?”
“你闹够没有?”
“近日寒流来袭,流感并发……”
那日也下雨。
而且他还磕破嘴角。
所有人、所有事似乎都在无声地提起沈望。
“你看沈望”。
顾重连着两日都没有出房间,他在躲沈望。顾重不怕权势和武力,却怕看到他通红眼睛,怕看到他那副让人心软可怜样,怕他难以掩藏他心疼。然而当他不想见,所有人却都提起沈望。连送餐侍者都说:“先生,您门外有个守许久人,们怎劝都劝不走,其他客户都抱怨两天,说影响观感。”
顾重眼也不抬:“你们可以报警。”
“但……”侍者迟疑道。
顾重才抬眼看他。
侍者便说:“他在们酒店里开房间,也是客人,但不知怎,就直守在您房门口,按道理来说,们也不能赶他走,况且他又是个公众人物,不少客人都拍些照片,这传出去,对您对他都不是件好事。”
以前是在他面前洋洋洒洒地列举他成就,他们说“他是当代最杰出创作型歌手”、“他是天生巨星”;后来是在他面前不屑顾地诋毁他光辉,他们说“沈望就是个私生活混乱基佬,媒体太抬举他”、“他为什总没事挂在热搜上”,那多年过去,人们终于开始厌倦聊起他,但他身边人却依然要提醒他沈望存在,“知道你对沈望往情深,但……”他很想驳斥他们,你们不知道。遗忘才是最好离别,只要日记得,就始终没有逃开他影响。
沈望不管是勋章还是污点,永远挂在他胸前。
他如何也摘不下。
他忘不,别人更忘不。世人提起顾重,恐怕永远要说句“沈望前任”。
他长腿迈,打开房门,背靠着门人就像个雪球似滚进他房间。他双手环抱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问:“有意思吗?”
“删吗?”
侍者疑惑地“啊”声。
“照片。”
“删删,还好他们都很配合。”
顾重望着那桌摆盘精致西餐,却突然没食欲,如鲠在喉。侍者见状倒是知趣地从房间里退出去。他先是用叉子拨弄两下那煎得金黄鱼排,又戳戳那碧绿蔬菜色拉,那香气浓郁蛋糕在他面前也没诱惑。他把叉子扔回盘里,打开电视。播却正好是新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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