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兄弟。
陈则铭走至床前,醉眼朦胧中,忍不住要探手出去,却还没触及对方,便已经将手收回来。他低头看片刻,渐渐清醒,心中惊骇。
那种冲动毫无掩饰,正是他此刻最想做,然而这举动又是如此无耻,似乎那伸手揭开不是别,而是柄照妖镜,他被
萧定从来是个多疑人,这个时候又怎可能大开门窗安睡。
陈则铭想到此节,心中说不出滋味,返身到兵士处要来把锋利匕首,将窗栓挑开,翻身跃进去。
走到床前,撩起床幔,见萧定躺在帐内中,合目而眠,睡得正酣。
陈则铭怔忪片刻,才终于能从心底松口气。
他没见这人之前,憎恶,悔恨,挣扎种种情绪混乱失控,总在心头往来如织,争斗不休,整个人刻不得安宁。
:“不必,看离天明也不久,黄公公也自去休息吧,到前面朝房睡夜便是。”
那黄公公见他坚持也就罢。
陈则铭在宫中悄然行走,足下玉制石板,仰头天似苍穹,笼在头顶,那蔚蓝由深至浅,似是层层渲染开来,浅处繁星点点,连接成河横过天际,宛实是番美景。
他身旁四周数十丈才有屋舍影影绰绰,正是地阔天圆,让人为之畅。
微风吹过,虽然将他面上吹得凉爽些,却也使得那酒意缓缓散开,自腹中升腾而起,到最后他想着自己还是该去静华宫看上看。
话说他虽然全力护他,可心底未尝没有让旁人将他暗杀,才是百这样念想。在手下屡次传来平安二字时候,他也不能说是全然没有遗憾,这人是他生苦痛根源,他种种挣扎也跟这个人脱不干系,有恨意是自然而然,可这样念头却是出自己私欲,全无半个公字或者形势所迫因素在里头。他几乎是立刻便意识到那遗憾后面丑恶,那源自他内心,让他不得不羞愧,以至于汗流浃背。
而眼前此人安然如此,他至少不需要再面对这些左思右想折磨,亦犯不着想若是此人死自己该如何如何问题。
此刻屋外月光如水,正探到床前。
萧定皱眉翻身,陈则铭抛下轻幔,掩身床旁。
听片刻不见继续动静,探头再看,萧定又沉静睡。大概是夜风吹着有些凉,他蜷起身子,将头埋在枕中,这时候看起来,倒跟方才萧谨神情有些许相似。
那个人,难道是躲便躲得开?
到静华宫前,大部分卫士也睡,只留宫门前四名当值兵士,见他来立刻行礼。
陈则铭颔首,从门外往院子里看过去,里头早已经是黑灯瞎火。
萧定这个时候也该是深在梦乡。
陈则铭步步行将进去,那门早已经闭合,他绕到窗下,轻轻推,却觉察窗子也上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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