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回国时候,父亲带去居士林听人讲经,”沈凉生打断他,突地提起旧事,只似闲话家常般说下去,“他信佛,后来还请讲经大师给看命。不信这个,不过记得当
“但如今这形势卖也卖不别人,只能让日本人接手。不过卖厂子钱也不想留,有机会就捐,捐去哪儿你也知道,你这方面要有信得过朋友,回头就帮问问。”
“……”
“其他事儿尽量快点办,你说秋天走是要几月动身?”
“……”
“想要是来不及就先跟你过去,剩下往后再说。”
“嗯。”
秦敬瞥眼沈凉生手里烟缸,光看里面烟头就知道他已在这儿站多久,时也不知道他是个什意思,更辨不清自己心里滋味,同他对面站半晌,最后没头没脑地说句:“饿,你饿?”
沈凉生闻言便笑,久违浅笑看得秦敬面上红,好在走廊昏暗,应是瞧不大出来。
下人都去睡,厨房台面上也不见什吃,秦敬看沈凉生拉开冰箱门,想跟他说随便找两块点心垫垫就得,又见他已翻出盖琏馄饨,想是下人包好预备明天早上煮。
“会煮馄饨?”沈凉生边找锅接水边问秦敬句。
沈凉生并不知道秦敬打算去陕北,只以为他想去南边儿形势好点地方教书。他不肯跟自己走,那就只有自己跟他走,反正是不想再跟他分开。前段日子那份泰然态度,也是因为大抵有计较,所以才能静得下心。
“沈凉生……”秦敬再顾不上管池子里碗,任由水龙头开着,哗哗地冲着手。这大事儿,他只说得像跟自己商量明天吃什似,秦敬脑子也跟那水般不由自主、稀里糊涂地淌走,半晌才艰涩地回句:“你真不用这样…………”
沈凉生时也没答话。他其实已吃不大准秦敬还喜不喜欢他,以往自信在两人第二回分手时就用没,如今他决定跟他走,却也知道秦敬愿不愿意自己跟着他还要两说。
沈凉生晓得秦敬这句话多半是劝自己不要意孤行,但自己主意已经定,索性不去直面这种变相拒绝,静片刻,故意曲解道:“你要是说捐钱事儿,坦白说确实有私心在里头。”
“……”
秦敬点点头,沈凉生便把位置让出来,自己倚着备餐台看他烧开水。好歹个人在外头过那多年,他倒不是连煮个馄饨都不会,只是想看看他站在炉子边样子,有种居家过日子感觉。
两个人默默吃完馄饨,秦敬主动收拾碗筷去洗,沈凉生站在洗碗池边看着他,突然开口道:“秦敬,想把工厂卖。”
“嗯?”
“跟日本人合开厂子,不想做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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