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月之后,正是天气最炎热八月,章廷琨结束集训回到S市,随即那场以S市为主战场、整个民族抗战史上最惨烈次会战开始。日本人叫嚣着三个月灭亡中国,事实上,仅是这场会战,就打足有三个月之久。
冯砚棠留在S市,次要原因是他拗不过楚桐坚持,主要原因则是想看看能否帮得上章司令堂弟忙,其实真正打起来他才发现,自己又能做到什呢?个人能耐,与场战争破坏力相比,那是何其渺小。楚桐手下得力干将全都变成战地记者,报纸头版头条自然也都成战况通报。冯砚棠则是同很多当地市民样,所做不过是捐钱捐物,在各种大报小报上接受点鼓舞或是打击,然后继续为前线输送物资。中国军队太久没有放开手脚跟外国人比试下,因此开打,就大大激励市民们热情。然而随着战线延伸,这场战争也越发显现出它残酷与冷漠,冯砚棠看到很多年轻人:普通士兵也有,年轻军官也有;穿着正规军装也有,穿着民兵、警察制服也有……到后来,连穿着军校学生装都有!这些人批批投入到战线当中去,却是批批,再没有见到他们回来。援军越增越多,然而最初防守本地官兵,却始终没有被撤下第线。战况是天比天惨烈,他几乎不大敢去打听,然而负面消息仍是源源不断传来。
与此同时,激励人心新闻也有很多,章廷琨所在那个师沿河而战,坚守城南已长达两个月又十七天,要知道当时与他们硬拼,是支装备精良日军师团,他们吃掉这支师团两万来人,当然,付出代价也是异常惨重:师内主力已经折损大半,实际牺牲人数比在编都多——因为只要有个人牺牲,就立即会有另个人顶替他位置,接替人也牺牲,就再用其他人接上,到最后,新上阵人连名册都没有来及登,就这样将腔热血洒入城南土地。饶是如此,这些中华民族好男儿,却还是义无返顾坚守在潮湿阴冷河堤上,倘若受伤不足以威胁生命,便是连火线也不肯下。
章廷琨就是这样坚持到被人用担架抬下阵地为止:有颗子弹当胸穿过他躯体,他居然还没有感觉,直到鲜血浸透军装,他身边人才发现异状,于是立即将他送到战地医院。
楚桐听到这个消息,当即给惊得连站也站不住,冯砚棠想要给他壮个胆,便执意跟他起前去医院。这路上,他不住地安慰楚桐不妨事,楚桐却只是沉默不语,他见状心里也不由得紧张,因为情知以章廷琨那
样严重伤势,几乎是铁定会危及生命。谁知赶到医院,方知不幸中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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