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李广宁是真醉,爱与恨都喷涌而出,痛苦低吼几乎淹没整个寝宫。韩渊跪在下面静静听着,神态恭谦得很,心思却早不知道神游到哪去。
李广宁那点心事,韩渊根本不感兴趣。他只是暗地下决心,千万要让白皎然离杜玉章再远些,别卷到陛下和他事情里去。当真触陛下心口这块疤,陛下说不准会做出些什。
不过,他也暗地生些好奇——打碎也不肯弯骨头?是真?那个权倾朝野,盛气凌人,甚至有些独断专权杜玉章,有陛下说得这样刚正?
只不过他这天字头号*臣头子,除朝堂上吵架时候,杜玉章连个眼神也不会给他。所以他根本无从得知。
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韩渊与杜玉章阴差阳错下成朋友。甚至有幸得杜玉章个嘱托,用鸩酒送他最后程时候。两个人喝夜酒,韩渊自认为得到答案。
在脚下践踏着……心口却留下那大个疤,日复日地流着血,连碰碰都不敢……疼到最深处,就成没完没,bao怒与狂躁。
*猾如韩渊,自然不会将这想法向李广宁说出口。又关他什事呢?
若不是白皎然,或许他根本不会太留意那个每每在深夜出入宫闱,然后在宰相府熬个通宵工作狂。
但毕竟有个白皎然。所以韩渊加倍留神杜玉章消息。
于是他记住那次,李广宁酩酊大醉后,突然对他说那番话。
陛下说对。
不管在何等折辱下,不管受多大冤屈,不管被磋磨得如何不像个人,杜玉章脊梁从不肯弯。没什能将他击垮,也没能什能让他认输。就算明日就是他死期,就算病痛已经叫他
——“杜玉章这狗东西……骨头却不知道是用什做。你看,朕就算打断他身骨头,剩下那些骨头茬子只怕还要根根向天上立着,没根肯跪下!这个妖孽东西!”
——“陛下,您醉。杜大人是陛下重臣,自然只跪陛下,不跪他人。”
——“醉?朕没醉,朕清醒得很!杜玉章……哈哈哈,杜玉章!他何曾将朕放在眼里?就算是在朕龙榻之上,他依然永远是那副傲然架子!他是瞧不起朕?朕不配做这个皇帝,朕不配做他陛下?大逆不道,欺君狗东西……他该死!是不是?韩渊,你说——是不是!”
——“陛下,您乃代圣君。杜大人绝不敢小瞧于您。陛下,您真醉。”
——“朕没有醉!没有……朕没有!他不敢……他有什不敢?他哪有什不敢……若是他当真认可朕,为何当初要背叛朕……老七到底哪里比朕强……为什他要投向老七呢……他就是心里眼里都没有朕……该死狗东西……朕该杀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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