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却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,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,连手上动作都乱:“师兄、师兄他怎?”
他哀哀地看向十,而十看起来却似乎有些犹豫。
方才沈向之曾严词厉色地叮嘱他,要他先瞒着沈却,可偏偏他是个急性子,同沈落又交情不浅,他哪里能藏得住这话?
稍稍犹疑过后,他又看向沈却,并不打算隐瞒:“三日前除夕夜里,西川那边老百姓闹起来,起因是底下有个戎兵让两个百姓砸破头,本来就积着怨呢,有这点火星点着绳引子,两边顺理成章地就起乱子。”
“再往前推些时日,十来个
沈却摇摇头,而后伸出手,缓缓地朝他比划:“这件事,你同谁也不能说。”
远志乖顺地点点头,只是眼里还有困惑,顿顿,他很小声地问:“要是和旁人说,大人会怎样?”
“死,”沈却手势又沉又重,“会死。”
*
天将夜未夜,这阵儿春寒料峭,太阳落山,屋里头就是烧着炉子,也冷得紧。
可忽然他又瞥见身下那床狼藉,他睡得迷糊,那件薄薄单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,隐隐约约透出脖颈与锁骨上密密麻麻咬痕。
沈却连忙拢紧衣襟,可那衣襟太低,拢得再紧,也遮不住他颈上痕迹。
他看向远志,远志眼里没有好奇,反而像是看见什稀松平常事儿。
是,沈却想起来,他从前是跟着那小戏子,徐思仙上哪儿都带着他,这样场景,他自然已经见怪不怪。
“大人,有件事……”远志看起来有些犹豫,他小心翼翼地问,“能同您说吗?”
沈却整日都昏昏沉沉,连膳食都没用下多少,用哺食时,远志去膳房替他讨碗粥,又要包冰糖拌进去。
沈却不忍心拂这小孩儿好意,因此捧着那粥慢慢喝,倒是喝个干净。
他这边才放下碗,那边十忽然急急地跑进院里来,紧接着手拉开他虚掩着房门。
“出大事,”十寒着张脸,卷身雪腥气进屋来,脱口便道,“沈落他……”
他忽然顿顿。
沈却心跳得还是急,他好像隐隐猜到远志要说什,可最后他还是点点头,手语道:“此处没有旁人,什都可以说。”
远志看上去像是松口气。
“今晨起得早,天还没亮,朦朦胧胧地看见个穿黑衣裳男人从大人屋里出来,”远志目光里似乎装着几分不解,这样事他虽然见多,却不知道原来王府里也会有,“大人,王府里……也要做这样生意吗?”
他眼睛纯澈干净,很天真童言稚语,却轻飘飘地戳痛沈却心。
“大人,”远志见他垂下眼,心里莫名有些害怕,“是不是说错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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