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榭也不恼,那只手都攀上来,在他后颈上牙印旁又搓又揉,闹得那圈肌肤比那破皮伤处还红。
沈却心里烦死他,带着椅子往旁边挪挪,又重重打掉他手。
“怎这凶?”林榭副委屈模样,好像方才那欺负人手并不长在他身上,他嘴里委屈,手上却使劲,攥着沈却手腕重重掰,就着他手吃口酒。
“屠苏酒?”林榭皱皱眉,嫌弃道,“甜死。
*
亥时过半。
林榭慢悠悠地踏进兰苼院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,他每步都踩在那哑巴留下串脚印上,那明显大圈鞋印将下头印记牢牢覆住,而后者便只剩下圈模糊轮廓。
沈却那间屋门是关着,林榭轻车熟路地从袖里取出只铁钩,往门缝里掏,却没立即听见门栓落地动静。
他上前步,从那丁点门缝处望进去,才发现今日这哑巴房门压根没上栓,林榭伸手轻轻推,门便开。
初春夜里,天暗得还是早,沈却去时辰,天边还隐约可见几寸光,这会儿回去时候,天色却已然黑透。
寒夜里,黑墨铺就夜色之中,连丝月光也不见,沈却越走心底越凄凉,茫茫然,只剩下个念头——
他现下该怎办?又能怎办?
回到房里,沈却把床底下藏着木箱子搬出来,将里头银子同银票都点遍,旋即又起身去取那条悬在床头绿檀手串,用绸布包,同放进奁匣里去。
他想把这些都送去西川。
他挤身进去,又锁好门,这才转身去看那歪在几案上沈却,他手托着腮,手捧着酒杯,案上连盘花生仁都不见,只有酒水杯杯地灌下肚。
“怎个人躲在屋里喝闷酒?”林榭忽然开口。
桌案边上沈却被这突如其来声音吓跳,让酒水呛到,偏头猛咳起来,张脸呛得通红。
林榭上前几步,伸手拍拍他后背,等他顺过气来,才又开口:“你学坏,和人学起吃酒来。”
沈却抖下,甩开他手,他就是吃醉,也还是很恨他。
可冷静下来仔细想,这都已经是三日前事儿,王爷与师父必然第时间就得消息,派去人想必早便乘快马走,眼下又有谁肯替他去送呢?
他浑身酸软,方才冲动过后,心里口气也泻,沈却抱着那箱奁跌坐在地上,心也渐渐冷下来。
像场燎原山火过后碳黑林,所有生机都消失不见,而风卷着那无数灰烬,在他心里散成无边落寞。
对于沈却来说,最可怕不是这场突如其来意外,而是他发现自己竟无能为力。
他只能在离西川千里之外京都,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,除在心里为沈落祈祷,他什也做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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