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在,宫人自然也不敢入内打扰她。
此处是他平日理政夜宿地方,而他竟会如此放心地留她人在这儿,全然不怕她会不会做出什不当事儿来。
她索性也就随自己性子,放肆地在这空无人政殿中独自悠逛。
御案上奏章放得整齐,朱墨紫毫、镇纸瓷洗纹丝不乱。
她随手翻看几本,眼见那上面朱批字迹草然有力,心底便是轻叹,又转身去望旁黑漆木几。
他低头,轻轻啄吻她嘴唇,哑声道:“你不可欺君。”
她眼角有泪滑出,然嘴角却扬起,含笑道:“臣便是有天大胆子,也不敢欺骗陛下半字。”
昏昏沉沉地睡过去,又昏昏沉沉地醒过来。
外面已是大亮,轻薄纱帐挡不去顺缝肆泄阳光,柔滑锦褥被映出淡淡光晕,点滴绚烂。
身边没人。
怀中,薄薄嘴唇抵上她额头,“既是这想去,便允你。”
这个怀抱是如既往温暖,暖到她连骨头深处都在打颤。
她亦紧紧抱住他,微微哽咽:“谢陛下。”
他抱着她起身,往内殿里走去,路碰翻好些东西都不管,横臂放她入榻,扯下御帐翻身箍她入怀,力道之大令她几乎不能呼吸。
她只觉骨头都似要被他揉碎,可却依然顺着他这力道紧紧地贴偎在他身前,恨不能就这样将自己嵌进他身子里去。
最靠里面格子中,竟有厚厚摞奏章单独放着,本本排得井然。
她有些好奇,不知这是何等要物,便大胆抽出本来看。
才翻开,她就怔下,随即又抽出几本,看后眼底变得有些湿。
她拥着薄被,心知他是去上朝未回,又毫不惊讶他没叫她起身上朝。
经过昨夜,今日早朝定是在议北境诸事,而她出使北境事儿想必会被当廷除诏,至于旁,她也无心去管。
权当是称病日罢,既然他如此疼她,她也就任性着心安理得地享他这圣恩回。
又躺着小寐阵儿,浅浅梦到瓢泼大雨中她浑身湿淋淋地站在荒野上,下子被冻得透骨,继而颤抖着转醒过来。
她撩开帐子下榻,跑去窗边伸手压上那被阳光晒得微烫窗棱,许久才缓过口气来。
他忽然在她耳侧沙哑道:“孟廷辉,你还欠事。”
她想起来,他应是指当初生辰那晚之约,便微微笑道:“陛下如今想好要从臣这儿讨什?”
他轻点头,大掌牢牢按住她背,像是怕她会退会逃,低低声音径直侵入她内心深处:“给生个孩子。”
她浑身震,呼吸窒住。
好似过天长地久,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什,心头渐起又苦又涩细潮,人被这苦涩潮水淹得体无完肤,终开口道:“好。待臣从北境回来,便还陛下此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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