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错开脸,轻轻地笑起来。
他看见案上长剑,眉斜扬下,立即收剑回鞘,道:“不会使剑人,也不怕割伤自己?”
她眨着双晶亮眼睛,“这剑真好看。”
他锐利眉眼下子变得有些柔和起来,薄唇轻扯,道:“此剑是当年父王赠与母皇,后来又传给。”
她眉间动,好像有些明白长剑双刃上为何会被纂刻字,不由喃喃道:“九天之上,九
旁边长剑苍黑慑人,把暗鞘沉重非常,虽无丝毫花纹装饰,可眼便知是剑中极品。
虽是极少见他身佩此剑,但这柄长剑毫不蒙尘,想来平日里亦是被他时常擦拭闲练。
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,将剑抽出来,只见剑身通体全黑,浑然无迹,有暗暗犀光自剑刃两侧反射而出。
仔细看,才发现这剑刃上纂刻着两行极小字。
她微微蹙眉,拿起剑来慢慢看,待看清后,却是愣。
这些竟都是她这些年来上奏折子。
大多是他未批复发还,还有些是关于她敕谕草诏,全都被保存得如此齐整。
从她甫入翰林院直到如今身在二府,从他还是皇太子直到如今位在九尊,她与他在朝堂上点点滴滴,历历映目。
她静坐下来,本本地翻阅过去,偶尔能看见有些折子后他落朱批,却不知为何没发回到她手中,而那些朱批中又透着他难得见私情。
有喜有怒,有称赏有责斥,然而却终究都没让她知道。
“九天之上,让你;九泉之下,等你。”
这十四字是如此短如此简洁,可却是如此有力如此震人心神,叫她只觉背脊发紧,浑然忘却本来在想什。
殿门突然被人从外大推开来,她闻声回头,就见他步履刚健地走进来。
“陛下。”她捧着长剑,看他阔步走近身前,弯唇冲他粲然笑,搁下剑扑进他怀中,勾着他脖子道:“陛下不在,臣放肆。”
他把将她抱起来放在长案上,双手撑在她身后案上,低头亲她脸,“随你放肆。”
她看着看着,就忍不住落下泪来,又怕沾湿奏章,便忙将那些折子按原样收好,然后抹抹眼睛,走回内殿去。
内殿中物什整洁有序,他衣袍衮冕都被人收放在处,眼看去全是冷清暗色,黑灰青褐,绫锦缎罗,雍容华贵却毫不张扬。
她伸手触摸,又将脸埋入这些衣物中,轻嗅那带他身上独特气味衣香。
另边搁着他御弓长剑,鎏金耀眼,冷光刺目,厚重衣甲含威带戾地堆在旁,箭箙皮革有些已经磨得褪色,却仍被擦拭得锃锃发亮。
她握住那弓渊,脑中想起那次在马背上他亲手教她骑射场景,那句“女人”至今犹在耳侧,清晰得令人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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