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等你三伯回来再说。”
庭前桂花影子在青石砖地上分分移动,李成器想到今晨薛崇简手中所拈那只桂花,仅仅隔半日,此时想来竟有如隔世。他想起两年前狄仁杰去世,那临终前狄仁杰死死攥着三伯与父亲手,只能默默流泪。众人皆知这眼泪含义,这为李氏宗族耗尽生心血老人,却最终无缘见到李唐匡复。皇帝用句“朝堂空矣”痛哭作代贤相最高评价,但这两年皇帝渐渐将政事移交二张,终是让世人看到狄仁杰早去恶果。姚崇郭元振等人固然忠贞不渝,却都不具备当日狄仁杰让皇帝言听计从力量,也不足以庇护复又陷入风雨飘摇之境李氏子孙。
李成器正在胡思乱想,院中便传来纷乱嘈杂之声,有内侍远远喊道:“太子回来!”韦氏与安乐公主当先从屏风后冲出,李旦也顾不得避讳,快步奔出去迎接,恰看见面色发青李显被几个内侍扶着,摇摇晃晃进院。韦氏先抓着李显袖子急道:“重润呢?仙蕙呢?”李显似是全未听到,他茫茫然地抬起头,望着自己对弟妹,忽然嘴角撇,竟如同个受大委屈孩子般,哽咽着叫声:“阿月,旭轮……”他虚胖身子,也在内侍手中沉下去。
李旦与太平慌忙上前扶持,众人起用力,才将虚脱太子李显半扶半抬弄进屋去,太平亲自为李显擦去额上满头汗水,李旦捧上盏茶,李显就在他手中饮口。韦氏急得五内欲焚,顿足道:“你倒是快说啊?重润和仙蕙在哪里!”李显无神双目盯着妻子,如同痴呆般重复道:“重润和仙蕙……”他似是终于想起这两个名字涵义,哽咽道:“把他们带回来……”
众人方松口气,继而又觉得李显脸上全无喜兆,韦氏不及想太多,惊喜道:“回来?在哪里?仙蕙身子无恙?”李显慢慢低下头,他将身子蜷起来,抱着膝头道:“把他们关在冷宫……”他忽然把抱住近旁李旦手臂,放声大哭道:“旭轮,旭轮,阿母把他们交给,阿母说她教训不孙子孙女,让审讯他们,该怎办,该怎办!”太平微微退步,依在薛崇简身上,她望着嚎啕大哭三哥与呆若木鸡四哥,股带着激愤悲意,慢慢从她美丽面容上显出。
安乐却还急着追问:“爹爹你哭什?大哥和姐姐回来不好吗?你来审问,也总好过让他们受二张折磨!”李显忽然脚蹬翻榻上几案,他也不知是急痛攻心还是气急败坏,哭骂道:“好!好什好!怎审讯!他们不招便是徇私欺君,他们若是招认,你让拿着诽谤陛下供词,去跟陛下复命!”
韦氏这才醒悟过来,皇帝这番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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