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可怕,忙道:“自然不能审!那,那怎办……用家法,杖责他们顿?”她含着泪颤声道:“……可是仙蕙身子……”李显哭声骤然停刻,他复又抬起头望着太平,太平眼中也噙泪光,却是极缓极缓地向李显摇摇头。李显用手蒙住脸,低声道:“不要用杖……赐白绫吧……【1】”
听到这句话,堂中霎时静刻,先叫起来是安乐郡主,她哭喊道:“爹爹你疯!你要杀大哥和姐姐,你要杀自己儿女!”韦氏也骤然厉声哭叫:“不,不行!就重润个儿子!”她把扯住李旦袖子哭道:“旭轮!陛下最疼你和太平,你们去求情,求她饶重润与仙蕙命!他们年少无知,打他们顿吧……或者,或者贬他们出京,陪他们出京……”
薛崇简想起李重润初回京时,味腼腆胆怯地跟随在自己身后,如今竟然因为几句话,就要被自己亲生父亲赐死。他胸口阵热血翻涌上来,大声道:“去!”李成器已强忍半日,跟着道:“也去!”却被李隆基把揪住,太平已厉声喝道:“谁也不许去!”李隆基闪身拦在门边,手捉住李成器手臂,手抵住薛崇简肩膀,急道:“大哥,花奴!这是二张设下陷阱,故意让陛下试探三伯,你们去求情,非但救不重润仙蕙,还会连累三伯家!”
安乐跳起来哭道:“什家!若是大哥姐姐死,们还哪有家!们家人好好在房州,为什要把们弄回来!现在出事,你们便让哥哥姐姐去当替死鬼!”
韦氏忽然狠狠地将头上花冠钗钿扯下,又将身上帛帔扯掉,她边哭号边向外冲去,喊道:“不当这太子妃,要带重润和仙蕙回房州,重润,重润才十九岁!要回房州,要回房州去……”她头上义髻脱落,露出其下早早显出稀疏白发,根簪子摇摇欲坠揪着缕乱发。太平震惊地稍稍颤,韦氏只年长她三岁,十四年贬斥,将这昔日深闺佳丽,折磨成个早衰村妇。
直缩在榻上李显忽然跳下来,扑上去将韦氏抱住,将她按在榻上,死死按住她嘴,韦氏口咬住李显手指,殷红鲜血从她嘴角淌下,李显疼得发抖,却是不曾松手。
这室公主亲王,帝室贵胄,此刻唯有看着鬓发纷乱太子妃,和涕泪纵横太子,相拥着在榻上无声地翻滚、厮打、噬咬,狰狞却又绝望,如同地狱中被剪去舌头、割断喉咙恶鬼。凡人得遇冤屈别离无法逆转时,还有声哭喊可以发泄,李旦与太平皆知道,他们是不能喊这声,他们离御座太近,呼吸皆能被皇帝听到,皆可能成为祸延家室罪责。兄嫂悲痛他们都懂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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