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,自然是对。只是……这事不能由花奴来做。”皇帝道:“此事只能由花奴来做。”李成器又急又痛,仰头道:“爹爹可曾想过,姑母终究会得知,那个时候,你让花奴、让花奴……”他此生未曾敢与父亲争执,故而说到半,喉头似是被块烧红炭火哽住,只是涨得满脸通红,却再说不出个字来。
薛崇简仰头时面上反微带冷笑,道:“知道舅舅为什定要来做。舅舅送件扶保太子大功给,将来说不定有日,能求陛下念着往昔功劳,免死。是?舅舅,你传杖子来打吧,要抗旨。这辈子骗娘次数不少,但这次不行。”皇帝含着眼泪,叹道:“说,这是求你,不是下旨。凤奴,你代爹爹向花奴叩首,说,这是家求你。”
水晶盏中酥山被薛崇简手煨得久,渐渐融化开来,雪白酪酥与艳红樱桃浆汇聚处,被稀释成淡淡粉色,仿佛是天雨在冲刷着鲜血淋漓伤口。他只觉手中疼痛,并不能分辨出这疼痛究竟来自冰冷还是灼热,就像他不能分辨手中所捧,究竟是亲人所赐琼浆玉酪,还是三途地狱中炭火。原来温和舅舅也有手段如此凌厉时候,他被他叫花奴叫太久,忘记那抚摸着他手,也握着大唐江山命脉。原来他手中酥山,终南山桂花,乃至表哥陪他路同行欢喜,都是诱他入彀香饵,他吞下,他们看着他在锋锐铁钩上挣扎。
他从来无力、也无意去分辨他们家人,究竟孰是孰非,他想要不过是这几个亲人而已。可是亲人们竟是置身于座纷杂酷忍戏台上,他们有人执矛,有人执戈,自相戕戮,自张网罗。方才他们做戏骗他,现在又逼着他做戏去骗自己母亲。
薛崇简望着李成器艰难地转过身来,点点跪直身子,那眸子里哀求,是让他宁可去死也不忍卒观痛楚。他忽然只觉得无比滑稽,明明为是天下太平,为是万民安康,为是大唐盛世,他们却越活越艰难。真如表哥所说,这盛世与他们无关。他忽然开始猜疑,所谓盛世,不过是个代代相传谎言,上至天潢贵胄,下至黎民百姓,却为这谎言前赴后继地奉献着希望与尊严。那些埋藏在盛世之下血泪与委屈,最终被史家笔墨轻描淡写地淹没,只有他知道,他此刻痛楚和怨恨,只属于他艰辛,用怎样盛世与赞歌,也平复不。
他喃喃道:“舅舅,你知道他说话,就没有办法。你是不放心吗?你究竟不放心是谁?”皇帝沉默阵,抚摸他发髻道:“舅舅只有你们这几个亲人,舅舅都放心不下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[1]这不是诹,李隆基跟他姑姑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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