窍恍然洞开,他朦胧着泪眼抬头,望着姑母平和面容,泪水与脂粉隔绝光阴真相,他仿佛回到许多年前,那个暖风和煦傍晚,飞棉做雪,落红成霰,他仰视着姑母仪态万方脸,听她略带倦意地轻轻叹息:打花奴。
是惩罚,也是救赎。可有比这更深、更酷烈情意?因为自己辗转流离,为让儿子在动荡中得到安稳,不惜折断他双翼。
太平蹙眉挥挥手,吩咐道:“请殿下出去。”两名羽林上前架起李成器,李成器倒也没有过分挣扎,他望着他手指被从花奴肩头根根地掰开,他茫然中也明白这意味着某种诀别,希望花奴能看他眼,给他点点幻想和勇气。可是花奴也许是太疼,也许失望太甚,他仍是紧紧闭着眼睛,涨通红脸上挂着汗珠,眼角悬着泪水,还在轻轻抽泣。这纯稚模样,如同小时候,花奴挨打,等着自己来,却又赌气闭目不理他。李成器终于明白,即便是至亲至爱之人,也不是能够无休止地索取原谅。
李成器被两个羽林架到门外,那羽林并不知要将他送到哪里去,是以出门就松手,李成器浑身无力中缓缓跪下。此时天上已是雷声轰隆,想来,bao雨将至,于他来说天地却是死般寂静,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腥风阵阵涌进屋来,太平却并不吩咐关门,随手撩拨下吹乱头发,简单地吩咐道:“打!”
那些羽林望眼薛崇简臀上伤痕,见肌肤已肿起层,原本紫色细血点这阵功夫就隐隐转黑。他们平日偶尔远远观望眼,见他轻裘肥马王孙公子模样,知道是和他们有云泥之分人。却料不到有日会离他们如此近,且是天地逆转,轮到这金为裳玉为体公子,匍匐在地上挣扎哭泣。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令天下人艳羡异姓郡王,剥去锦衣华服,也不过是个被打屁股就会哭着喊娘孩子。这稚子般得哀告,令他们这些无关之人也心里发酸,忖度若是依着惯例责打臀腿,他定然承受不住,无奈下也就只好依旧向他臀上杖去,只盼那里皮肉厚些,不至于伤筋骨。
薛崇简喘息刻,反时将方才点点力气也用光,杖子重又打落在高肿肌肤上,疼痛竟是变本加厉更增十倍,时浑身毛孔都似要炸开,高声惨叫声,被死死压在地上双手也开始盲目地乱抓,似是想抓住点借力之物。
太平对儿子痛哭哀嚎恍若不闻,她视线缓缓抬起,望着门外,瓢泼般大雨倾泻而下,簇从室内射出灯光,将李成器笼罩其中。雨水将他从上到下浇个通透,他们隔着薛崇简孤单痛呼,隔着暗沉沉雨幕无声相望。太平在与这少年彻底决绝之后,再看向他目光,反倒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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