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他双眼黑,栽倒在地不省人事。
身上伤很重,不妨脚底个踉跄,站不稳又再次跌倒。
他跪匍在地上,慢慢抬起只腿,想要撑着再次站起来,旁朱祁岳看,心中不忍,想要伸手去扶他,却被他挥臂下挡开。
朱南羡仰起脸,像是不认识朱祁岳般看他眼,从胸腔里震出个笑。
那是种悲哀,失望到极致笑。
朱祁岳怔住,随后,他缓缓地移开目光,转身离开。
朱沢微真是被他这身可笑江湖义气气极,吩咐道:“羽林卫,给本王把他们——”
“七哥。”这时,身旁传来个沉澈声音,仿如清风般能抚平人心绪,朱弈珩道:“十二说得对,回宫吧。”又道,“再拖下去,等父皇醒来怕是不好。”
朱沢微扫他眼:“十弟这是什意思?”
朱弈珩温言道:“父皇病倒不起是心忧大皇兄安危,若等他醒来,大皇兄还没消息,怕是要命派虎贲卫来昭觉寺,此其;其二,眼下父皇病倒,各衙司团纷乱,宫中无人做主,七哥难道不趁此年关节未开朝期间,赶紧回去坐镇朝局吗?”
朱沢微听明白老十意思——他在劝自己趁着朝中无人坐镇,回宫将大权揽在自己手里。
朱南羡终于能撑着站起身时候,就看到羽林卫已清扫完寺庙,不远处有人抬着朱悯达与沈婧尸体走过,他蹒跚地走几步,似乎想要再看看他皇兄皇嫂。
可就在这时,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利刃扎入肉身声音。
朱南羡心中空,蓦地回过头,方才跟着自己几名亲军卫正被羽林卫用长矛穿胸而过。
血溅三尺,在他眼前铺就地夺目红,艳得让春光都黯然失色。
朱南羡再也忍不住,慢慢地,自喉间发出阵暗哑悲鸣之音,他仰头看向苍天,胸口几起几伏,呛出大口鲜血同时,终于嘶喊出声。
他说也对,眼下朱悯达既已死,当务之急是立刻向沈家下手,只要刑部户部彻底瓦解,将权力到自己手中,再从凤阳调兵以“勤王”名义进京,便是父皇醒,也难以奈何他三分。
何况那个老东西,被这打击,怕是大限将至。
朱弈珩又浅笑道:“至于十三,左右七哥手里已握有实证,回朝后,让刑部,让三法司再审,还天下个公道不是更好?也省得让旁人说三道四。”
朱沢微听这话,点下头道:“也好。”随即吩咐羽林卫,“收他‘崔嵬’,将此处打扫干净。”
手中刀被夺走,朱南羡伏在地上良久,直等到翻腾着,奔涌在四肢血渐渐凉下来,凉透,凝成千疮百孔团凄荒,才跌跌撞撞地自地上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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