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有活着理由,为什又说这理由保不住七哥?
朱沢微转着手里杯盏,慢条斯理地说:“这有什难明白,当年父皇杀尽功臣,朝中武将太少,朱南羡又做太子即将继承大统,而今能统帅三军将才,只余个你罢。之所以还活着,是因为你愿拿命保。朱南羡跟柳昀是心中有江山人,凡事以大局为重,不愿动你,自然就留性命。”
朱祁岳道:“既这样,那去跟他们谈,只要他们放七哥回凤阳安度生,无论是让守西北还是守岭南,守辈子,就算死在那里也甘愿。”
朱沢微笑下:“你拿什去跟他们谈?方才柳昀已撂下话,若再轻举妄动,活着理由,就是死理由。他们之所以留你,是让你去守疆土,保百姓。倘若因为你放回去,让脱离京师挟制,旦动起兵来,江山之内生民受灾,岂非与他们初衷背道而驰?”
朱祁岳愣怔道:“那七哥不能跟十三和柳昀保证绝不动兵吗?”
,会搅扰你歇息。”
苏晋浅笑下道:“心里没什,刑部还有诸多事要料理,也没有功夫去想朱沢微折腾出这些事。反是殿下国事操劳,几日未能休息好,而今朝中当以西北军资军费为第要务,今日与青樾议事后早些歇下,明日廷议也好养足精神想想对策。”
朱南羡点下头,带着朱旻尔往奉天殿方向去。
此刻薄暝已起,晚霞却并不灿烈,头上团云像被谁拿着杵臼捣糊涂在穹顶,薄薄大片模糊不清,蓄不起雨,却要遮日蔽月。
苏晋站在原处看会儿,只觉四下有风忽起,便往刑部去。
“保证他们就信?”朱沢微失笑道,可他又很快收起这笑容,目露厉色:“且也不会保证,跟东宫斗辈子,斗死朱悯达又来个朱南羡,这本来就是不死不休。”
“可是,”朱祁岳目色黯淡下来,“倘若出征,又该谁来保七哥呢?”
他喉结上下动动,时间竟是十分难受不解模样:“为什竟会争成这个样子,大哥死,三哥和十四废,连十三都……不再是原来样子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朱沢微看朱祁岳眼,没理会他这番动容,
风渐凉,大约是秋将至,到夜里,竟成呼啸之势,盘旋在整个宫禁。
朱南羡行人走后,朱沢微倒也没立时离开延合宫,反正他现在无论去哪里,无论做什都有人盯着,在哪里呆着不是呆着呢?
还专程找个六角亭歇脚,命人烧壶酒来。
朱祁岳也没走,接过宫婢手里酒,而二人各翻个杯盏斟满,想想问道:“七哥,方才柳昀话,没怎听明白。”
什叫七哥为什还活着理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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