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长平闷声咳嗽阵,额边都是虚汗,他手上使劲推开要过来给他擦汗李逸初,微微侧过身。
李逸初手悬在半空,许久都不敢动作。
梁长平偏过头不看他,嗓子中间吭吭哧哧地咕噜着。李逸初直在旁边站着,十几分钟后突然感觉不对,走到床另边看情况,梁长平嘴角血丝已经顺着枕头流到床单上,而他左手臂上吊针已经被拔掉。李逸初连忙按床头按钮叫医生,然后动手把梁长平头扶正,惶恐地大喊:“梁叔!梁叔!”
医生进来后看情况气愤道:“家属是怎回事?
哑声道:“您这是什意思?”
梁长平长长地叹口气:“只有梁煊这个儿子,你爸也只留下你。和你爸可以做兄弟,甚至可以做仇人,唯独、唯独不能做亲家。”
李逸初脸庞唰下变得胀红,仿佛被人当街扒光衣服,既羞耻又尴尬,心脏咚咚咚地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。梁长平看着他表情,想起逝去多年好友,李逸初和他父亲十分相像,俊雅白净,最招女孩喜欢。孩子还小时候梁长平就和李父开过玩笑,说将来李逸初长到十七八岁肯定是个祸害。那时候李父颇骄傲:招女孩喜欢好啊,将来找个身体好性格好媳妇,多生几个胖孙子,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逸初他妈身体不好,只生这个孩子。
李父去世后托人带回来信,梁长平看过很多遍,几乎倒背如流。李父在信里将李逸初托付给梁家,不求他出人头地,只求他生平安,妻儿和美。所以这些年梁长平对李逸初学业要求并不严苛,只要他尽力就行。梁长平和李父多年相交,怎会违背他遗愿,让他儿子成为难以在社会中立足异类呢?九泉之下,他有什面目去见曾经兄弟?
梁长平继续道:“你答应立刻和梁煊断干净,去别地方上大学,以后,能不见,就不要见。”
李逸初捂住眼睛:“梁叔……”
梁长平不忍地偏转视线,声音苍老疲惫:“别怪狠心,……也不想这样逼你。但是只能从你下手,梁煊他是个拧脾气,也是个执着人,除非你主动离开他,否则他绝不会罢休。如果去找他谈,势必要闹到不可收拾局面,逸初,你就当帮帮行吗?别让你刘姨临到老,老伴没,儿子也没。”
李逸初用手抹把脸,眼眶泛红:“梁叔,答应过梁煊,不论发生什事,都和他起解决。不能、不能对不起他。”
梁长平失望地看着他,半晌苦笑:“所以和你刘姨都没份量?”
李逸初决然道:“您病们定会接着治,刘姨能瞒多久和梁煊就瞒多久,实在瞒不住,任打任骂都随她,但是们绝对不会不管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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