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成蹊很快就没心情和人聊天,他感觉到疼,和之前深埋于骨髓隐痛不样,现在痛感像是百个容嬷嬷在他身上扎针,由内而外刺痛,他哼哼,李景抬头,“疼吗?太疼话可以哭出来哦。”
成蹊:“…………”不知道为什,总觉得他在笑,虽然李景脸上看不出点表情。
成蹊很难受,但却没什力气,将额头抵在桶沿,有气无力说到:“还成。”忍忍就过去。
双冰凉凉手摸摸他脑袋,他嘴里又被塞颗糖,这次糖是桃子味,可惜成蹊满嘴药味,糖也不那甜,努力想点高兴事,他叹气,“美人大夫,要不你给拉个小曲吧。”
李景无情道:“五文钱首。”
事,你与你兄长可以去昙州,那里虽然相对清苦,但民风淳朴,还算有条活路。”
“多谢先生指点。”成蹊感激落泪。心里想着只要容缨能放他条生路,别说什昙州,他就是跑去极北种土豆都行。
水很快就烧热,李景让成蹊把自己搓干净,他则去里间拿药。成蹊泡在热水里那刻舒服发抖,刷洗去身上尘土,再把长发缕缕捋顺,很快灰扑扑小乞丐就变成热水里浮沉白汤圆,再被李景从锅里夹出来放边,重新注水添火加药材,然后丟进去泡着。锅底大火旺盛,成蹊冒头,感觉自己某种正在被清蒸食材。
“美人大夫,你是要把煮熟吃掉吗?”成蹊浑身滚烫,感觉自己热快化。
“对,清蒸汤圆,个时辰以后抓起来裹红糖黄豆粉吃掉,延年益寿,修为,bao涨。”李景往锅底加柴,大冷天里白气蒸腾,股药香萦绕,他坐在小马扎上,手里捏着成蹊白日里买来馒头,拿棍子串凑在火边烤。
身无分文成蹊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那先欠着罢。”李景去拿二胡。
他手指很漂亮,匀称修长,玉雕般,人也很漂亮,看不出年纪,却有种冰冷又温柔气质,就像是……中天明月,波澜不惊。
李景给成蹊拉首曲子,二胡沉稳悲伤音色却奏首清扬轻快小调,曲子里桃花纷扬,溪流叮咚,成蹊瘫在水里,感觉阵阵痛楚随着药性被激出来,但骨子里沉疴病痛抽丝剥茧样从骨髓里拔除,在锅里蒸小半夜,最后听着乐声,靠在桶里睡着。
夜无梦,醒时已是第二日暮
成蹊探头:“……有点眼熟。”
李景给馒头翻个面,老神在在说:“是你买,饿吗?”
成蹊软软趴着,无甚力气:“有点。”
李景咬口馒头烤出来酥皮,咔嚓咔嚓,“知道你饿,特地吃给你看,不要客气,就当成是你自己在啃馒头。”
成蹊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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