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想说也没事。”言和声音低沉缓慢,跟之前逼问时判若两人,但心情依然不太好。
“……是意外。”牧星野不想撒谎,也没法说真话。那些他和万顷之间的狼狈,他不想让言和知道。
言和一言不发,乌沉沉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到脸上,半晌之后,突然转身走了出去,回卧室砰一声关上了门。
第二天醒得有点晚,牧星野这一觉睡得很沉,睁开眼已经八点半了。
他趴在卧室门上听了听,才轻轻打开门走出去。原以为早就去上班的人,竟然在厨房里叮叮乓乓。
牧星野洗完澡出来,言和做好了鸡蛋面,一人一碗。
牧星野不太敢随意找话题,比刚进门前还拘谨,生怕又引出言和不太好的想法和难听的话。只乖乖坐着吃面,吸面条的声音都很小声。
让人拘谨的原因还有一个,言和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。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一切伪装和狼狈。
他头一次生出了不想和言和待在一起只想回家的念头。
言和是有点职业病的,做了那么多年医学生,看事物总是喜欢碾碎了,然后观察每一处纤毫。
的委屈、恐惧和伤痛,突然间就溃不成军。
他不管不顾,抬手抱住言和的腰,两只手臂紧紧圈在一起,不肯撒手。
“言和,你能不能不要骂我……我这次没有做错事……”
牧星野真正受委屈伤心的时候,是会连名带姓喊“言和”的。
言和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只好说:“没有骂你。”
“洗漱吃早饭。”言和头也没抬,把早餐端上餐桌,跟杵在客厅里的人说。
牧星野很有做客
比如现在,牧星野并没有完整洗过澡,水汽没有浸透全身,头发是湿的,脚腕和脚趾是粉润的,应该只是洗了头,然后拿花洒冲了下半身。
牧星野吃完饭,很自然地收拾碗筷,去厨房刷碗。言和也跟着进来,筷子掉到地上,牧星野立刻弯腰去捡,宽大的T恤滑下去,腰间长长的一块纱布便露了出来。
腰上有伤,确实没法洗全身。
“怎么受的伤?”言和突然问。
牧星野直起身,手下刷碗的动作不停,他背对着言和,脸上表情看不见,后背却又僵直了,连带着动作也不那么连贯起来。
又说,“别哭了。”
没犹豫太久,言和一只手抬起来,掌心轻轻放在他柔软的发顶。掌心温度从发梢传到大脑,像一种安抚性极强的咒语,让牧星野短暂地回到了过去,回到了那个可以无限纵容他爱他的言和身边。
那是他愿意付出一切都想要挽回的爱人。
哭了一场,结果是言和没再问他别的什么,并且默许他“留宿”。
言和找了自己不穿的T恤短裤给他当睡衣,又给他指了浴室和客卧,虽然还是冷着脸不想说话,但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完全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