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家和出租屋里这很近,开出去不到两个路口就到。
“就把放到这吧。”顾家和指指小区外路边。
李昭却没有因为他话把车停下。
老小区大门敞开,李昭径直把车开到顾家和那栋单元楼下。
顾家和拉开车门就准备下车,结果裤子口袋里手机顺着滑下来,
他很快移开眼睛,看向窗外。
李昭发动汽车,打开电台,夜间频道里温柔女主播声音传来。
“欢迎收听FM101.1,今天给大家带来首老歌。《关于》,来自2007年发行专辑。”
前奏响起,有布谷鸟叫声。
李昭本来扶着方向盘手,突然伸过来,按下切换键。
他透过面前落地玻璃,看眼两人镜像倒影。
他和李昭中间,隔着瓶冰怡宝,个干瘪牛奶盒子。
和六年多完全空白、没有对方参与时间。
哪怕现在贞子就从这块玻璃那头爬出来,他也没有任何理由钻到李昭背后。
顾家和想到这里,呼吸顿顿,连忙站起身。
”李昭反过来问他。
“不是做律师那块料。”
“怎会?你法考主观题还比高三分。”
顾家和有点惊讶,李昭居然还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细节。
他摇摇头:“这种人,考试是考试,实践是实践。胆儿小。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电台很快响起刺啦刺啦搜索频道声音。
顾家和听着音乐被打断,偏过头望他眼,想问他为什切掉。只是他看眼李昭冷冷侧脸,话到嘴边又咽下去。
顾家和又重新把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,看着窗外白桦树棵棵掠过。
这是座很无趣城市,由于城管严格管制,中环以内已经彻底没有小商贩摆摊夜市。
每辆车像是乐高玩具里模型,被死死卡在轨道上,每日定时定点地穿梭在既定城市道路间。
“你要回去吗?”李昭也跟着站起来。
“嗯。”
“载你吧,太晚。”今晚李昭,出人意料得柔和。在顾家和看来,甚至和七八年前无甚差别。
李昭车就停在便利店外车位上。
顾家和再次坐进他副驾驶,他看眼车门置物槽,那副女式墨镜依旧放在那里,没有被拿走。
气氛放松下来后,顾家和也难得跟李昭开起玩笑。
只是李昭居然真点下头:“嗯。你直就胆小。”
他们曾经住在同个狭小出租屋里,窝在个被窝里看过日本恐怖片。
顾家和吓得直狂骂脏话,然后又忍不住往李昭背后钻,最后硬是李昭搂着他才看完整部电影。
如今这些细节在顾家和脑海里浮现,居然也都变成掉帧幻灯片,久远得像是别人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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