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瞬间，他真切地，深深地恨着约书亚。
没有谁能成为肖
替代品，他以为约书亚会明白这
点。从开始到最后，他爱着不是张精巧英俊脸孔，或是具徒有其表身体。他恋人独无二，拥有着任何人类都比不上灵魂。他们共同拥有过无法被复制过去，那是他早就决定用今后所有时间保管收藏回
——门外站着个人。
尤金开门时略微低着头，视线正好撞上
来人胸口。对方穿得很少，在凌冽雪天仅仅套着件浅灰色针织上衣。雪融化后湿出来印记从对方肩头蔓延下来，是片蜿蜒深灰色。
尤金没有抬头，握着终端手紧紧，指节全部泛白。
——他总觉得他面前这具身体，实在太过太过熟悉。
约书亚声音依旧没有停，在终端那头喋喋不休：“……
这回给你订购是和之前模样模型。你既然收到货，不如和它起过来。”
”尤金边穿鞋，边准备往门外走。
“你还没有出门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尤金又看眼窗外天气，折回衣帽间拿顶帽子。
“送你礼物马上就要到，你收货再过来吧。”
尤金蹙蹙眉：“送？什
东西？”
尤金缓慢地扬起下巴。他视线寸寸上移，看向对方领口锁骨，分明喉结，下颚轮廓线。他用力咬咬牙，然后逼迫着自己看向那个人脸。
灰蓝色眼睛望向他。他见到他在睡梦中祈祷着可以重温微笑。有着和肖模样脸孔生化人站在他面前，仿佛正等待着他拥抱。
尤金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。牙关难以遏制地打着颤，在将他从头浸没到脚愤怒和痛楚里，他向终端那头挤出句话。
“约书亚，会杀你。”
——“保证你喜欢”，“不能错过礼物”，“模样模型”——他思考速度果真慢许多，竟然没有想过这些形容究竟意味着什。没有比这更糟糕礼物，糟糕透顶；他此前点滴披挂好，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外壳正在迅速地崩塌粉碎，根本就没有愈合伤口在转眼间被撕开道能够见骨血痕。
“你看到就知道，敢保证你定喜欢。”约书亚语气带着少见兴奋和自满，“是非常重要大件礼物，你定不能错过。”
尤金叹口气，帽子拿在手上，吃不准要不要现在戴上：“知道。”
话音刚落，门口就传来敲门声音。尤金疑惑于送货人员竟然能绕开底层安保，但还是对约书亚说道：“东西好像到。”
约书亚声调又提高几度：“那你快点下楼看看。”
“你究竟是……”尤金手拿着终端，用另手推开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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