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还要再撞几次?”
他说不出真话,就无师自通说假话,说到连他自己都信服。
蔺怀生也信
小儿无赖与物是人非①,年岁难经思量。
男人说他不乖,但夜里小郡主合该乖得不行。他好像忘记此前和与江社雁所有不好,现在也不同他闹脾气。
蔺怀生拽拽男人袖子。
“姐夫,放马吧,求你。”
他心里视江社雁如父兄,又是自小习惯对亲近撒娇,没觉得有什不妥之处。但江社雁却有些狼狈地扭过脸。蔺怀生不明白缘由,但见江社雁果真副软硬不吃模样,原本卖乖便只好收敛,拽袖子手也松开。
在江社雁心里,生生这次确不乖。
起初江社雁不为临江楼事起疑,但闻人樾有意操控流言,哪怕那几个纨绔痛哭流涕,说他们连闻人樾面都没见到,怎可能害宰辅受伤。但手握权柄人,只手翻云覆雨,流言既成事实。闻人樾告“病”修养,爪牙却在朝堂横生。几个纨绔趁时口舌之快,然祸从口出,最后变成闻人樾党同伐异、攻击世家借口。
江社雁都被闻人樾借势。
因为蔺家,江社雁起先确有私心,想给那些纨绔子弟个教训。但他察觉不对后,却发现明面上是闻人樾对几世家不满,可在京都府把人押着迟迟不放,却是因大理寺卿名义。
江社雁、闻人樾与昔日西靖王府关系本就千丝万缕,再掺杂眼下江社雁亲审蔺其姝案,渐渐,朝中风向突变,竟向皇帝进言,在此案中江社雁理应避嫌,要撤江社雁主审资格。
男人不会说巧话,心思却敏锐。他似乎明白此刻若不再说几句话,就白白错失什。
江社雁握上蔺怀生手腕。
他很高,骨架也大,两指圈攥住蔺怀生绰绰有余。血肉与骨,铸成人间凡物里最柔软枷锁,拷在蔺怀生手上。
蔺怀生问:“……姐夫?”
江社雁抿着唇。
显然,幕后真凶不愿江社雁继续追查,而江社雁有充分理由怀疑闻人樾。特别是当江社雁发现,蔺怀生竟开始与晏鄢接触,两人已往净慈庵去,他终于明白,衙门里押着迟迟未放晏侍郎儿子,实则是闻人樾有意设下局。
江社雁快马加鞭,公事、私心,促使他插翅欲飞,终于在夜里赶到蔺怀生面前。
但这些话不便与蔺怀生说,甚至刚才他说那句“不乖”想来也不该出口。晏鄢嘲笑言犹在耳,而江社雁这生确还没学哄人本事。
黑暗替男人遮掩他无措,火光又将他窘迫嘴唇,bao露无遗。蔺怀生只能看见江社雁唇和下巴,也因此,小郡主才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地注视过这个他称为“姐夫”男人。
对方下巴原来有条浅浅美人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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