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姐身形动,被她挡住阳光泄出来,晃得齐向然睁不开眼。
他下意识低头躲太阳,盯着脚尖。
夏天听到这种水声就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凉快,齐向然看着白粼粼水光,忽然嗅到股子熟悉淡香,是女人身上味道。
“芳姐。”齐向然叫她,又不说下句,只是抿下干涸唇。
芳姐转过身,张风韵犹存脸,少见顶着素颜,“怎?”她笑起来,眼角细细两条眼纹,妓女呆板妩媚就藏在里面。
齐向然比她个头高不少,没法低头看着她说话,不然眼就能望尽v领里头沟壑,他别过头,听会儿哗啦响水声,伸手把水龙头关掉,瞧见芳姐放进去西瓜。
“今天喷香水啊。”齐向然让自己嘴角弯弯。
界都显得安静,种燥热百无聊赖安静。
高温,齐向然浑身是汗,但出神时候,人似乎会忽略冷热感受,甚至显现出另个意义上心平气和。他竟然在这里呆很久,直到滴汗顺着他鼻尖砸到地上。
他眨眨眼,听到远处渐近“轰轰”声,辆平时常见用作卖水果拉货红色电动三轮车,从街另头驶过来。
条寂寞街,辆寂寞车啊。
齐向然扫眼那车,这样感慨着,扔掉燃尽烟头,正打算往回走,却忽然定住脚步,视线不受控制地投向三轮车车斗。
“是啊,”芳姐有些不自在地侧头,嗅下颈间,“就你送那瓶,怎?是不是喷多?”
齐向然低头,往前走两步,踢脚石头做水池,而后干脆屁股坐到水池边上:“没有,”他说,“刚刚好。”
“坐这儿干嘛啊,你傻?”芳姐给水池上盖,拉着他去屋檐下,“热都要热死,给你们拿西瓜,冰到晚上,你爸要是不回来也别管他,你自己吃。”
齐向然被芳姐按到他屋子门口那把竹椅上,他抱着自己手臂,过会儿,抬头迟疑问道:“崔家……就是崔丹珍,严彭彭他女朋友家,除她妈,家里还有没有别人?爷爷奶奶什?”
“这哪儿知道啊?”芳姐觉得好笑,“你觉得们那院子里有几个会去跟邻居唠家常?怎?”
像受到什震撼,他瞪大眼睛,就这注视这辆车开过去,直到空气再度安静下来,街里街外重归寂寞,齐向然仍然僵滞原地,久久没有动作。
“哪儿去?”推开门,院子女人回头问他。
她正在水池边放水,头发被抓夹随便夹住,几缕漏网发丝垂在颈间,还算窈窕身体裹条凉丝丝吊带裙,在太阳底下闪光。
“就……外头。”齐向然进门,本想直接回屋,却心不在焉地凑到水池边。
“吃饭吗?去们那边吃两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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