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年已经走到方先野面前,他退无可退,便听那少年蛊惑道:“你也有你自己梦想,段胥算什,丢弃他,背叛他,他死又如何?”
方先野从梦中突然惊醒,他揉着自己太阳穴,只觉得身冷汗涔涔,仿佛有千斤大石压于心口,无法消解。
他从床上坐起来,披上衣服下地,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气。窗外有清冽梅花香,混杂着寒冷风,方先野望着月光下庭院,默然无言。
突然空中升起朵烟花,继而此起彼伏簇簇绽放起来,方先野怔然地抬起头,眼里映着那夜空中璀璨烟花,已经这样晚,或许是哪家孩子偷着放罢。
他蓦然想起许多年前放榜之日,南都夜里放盛大烟火庆祝。他作为状元郎跟在裴国公身后,在玉藻楼宴席上觥筹交错,与各位贵人结识,说些互相奉承言不由衷话。
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,他看见十二三岁自己在片微弱灯火光芒伏案写着文章,他写得很开怀,待到最后落款之时笔却顿住。
然后他写下“段舜息”这三个字。
那个少年抬起头来看着他,面色冷峻,淡淡道:“你还要这样继续做他影子?七年不够,你还要继续做几年?”
少年站起身来,向他走过来。
方先野后退步,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觉得分外畏惧,这明明是他自己少年时脸庞。
其实他不喜欢这中场合,后来借口醉找间房间休息,正在房间里闲看烟火时,突然从窗口出现个人影。
来人正是同榜榜眼段舜息,段胥个翻身从窗户里跳进来,背后便是绚烂烟花,晃着手里酒说道:“岱州神仙醉,状元郎要不要赏个脸,和喝壶啊?”
那时候段胥比现在还要年轻,意气风发,勇往直前,段胥直都不曾改变过。
方先野想,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,可是他知道他直对段胥抱有嫉妒之心。这嫉妒之心甚至是在他还没有见过段胥,只是以这个人名
“那密旨又不是你逼着先皇写,更不是你交给当今圣上,是段胥锋芒太露咎由自取。更何况丢密旨时候,你本也想和段胥商量,但是他昏迷不醒无法回应你,他运气太差,你有什办法?”
“他是榜眼你才是状元,凭什他就能建功立业名垂史册,而你却要错失机会寂寂无名呢?你能给大梁,难道会比他少吗?”
方先野轻声说道——你不要说。
那少年望着他半晌,道:“你敢说这些想法,你没有想过吗?”
“承认罢,方先野,你心底里就是这想,根本不是林钧话动摇你。如果你真护段胥,为什赵公公死时候,你不把密旨给毁呢?为什你不告诉他这件事呢?你从开始就已经做出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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