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换五感那日,应段胥要求贺思慕把他带到南都。他们相依着坐在玉藻楼楼顶,贺思慕给段胥穿厚厚斗篷,段胥拉着他手,他们便这样十指相扣。
太阳从天边尽头升起来,在那瞬间,整个世界在贺思慕眼里活起来。
她看见太阳颜色,那被称之为橙红颜色,像是团不会烫伤人火,温暖又明媚。万物披上它光芒,仿佛温柔地长出金色绒毛,连亭台楼阁仿佛都有呼吸。
她身边人身上非常温暖,斗篷绒毛蹭在她脸上,是有些
然后他手被抓住。
抓住他手颤抖着,非常用力。只是瞬间他身体便被扯回去,撞在个飘着丁香花香气怀抱里,那个人抱着他后脑,只是愤然地说着:“禾枷风夷!你……你不要逼。”
禾枷风夷抬起头,雨水侵入他眼睛里,但他却眨也不眨眼睛地看着紫姬,道:“可是你已经抓住。”
紫姬嘴唇颤抖着,她可能太久没有过这样波澜起伏情绪,以至于无法表达。她说:“抓住你是……是紫姬。”
是她逐渐拾起,在成神之前她身上人性。
风夷,你不要闹!”
禾枷风夷看着紫姬神情,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他道:“神监大人,原来你也会生气啊,还以为你们这些人飞升成神之后,便再也没有人心肠呢。”
“可是个人,神监大人,不是你秩序,会呼吸,有心跳,会开怀也会难过。是人,你看着,是活生生。”
禾枷风夷又向后退半步,几乎是悬在悬崖边。他那指向紫姬手慢慢松开,掌心向上,仿佛是伸出手等她拉住他。
“十年相伴,至于今日,神监大人,你要救吗?”
禾枷风夷抚摸上她脸颊,好整以暇道:“紫姬不是神监大人?”
紫姬眨眨眼睛,雨水顺着她脸颊流下来。
她终于低头承认道:“是……先是紫姬,然后才是,神明。”
关于换五感事情段胥和贺思慕大闹场,禾枷风夷听着弟子们讨论大概也能猜到盛况。但是七日之后,贺思慕还是同意。
禾枷风夷想,这小将军果然是辈子没打过败仗。
紫姬站在原地握紧拳头,雨水把她秀丽眉目连同衣裙起打湿,在片湿气氤氲中,她低声说道:“你不要闹。”
几乎是在祈求。
禾枷风夷笑起来,他说:“你也会舍不得你完美秩序里,根微不足道钉子吗?紫姬?”
他看见他唤那声“紫姬”后,紫姬紧缩瞳孔。禾枷风夷笑着闭上眼睛向后仰倒,在仰面而来雨水中,感觉到无法控制住身体,即将下落自由。
这生深陷在病痛折磨和早逝预言樊笼里,终于可以解脱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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