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纸巾吗?”迟复抬手按在儿子后脖颈,捏捏问。
“不要。”迟淮抹把眼泪,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擦鼻子,哑着嗓子说:“方程军拖走方瑜时候,方瑜挣扎着回头跟说,淮哥,救,……那瞬间连杀方程军心都有……”
说到这儿,迟淮又哽咽,他咬牙将眼泪逼回去,抿抿嘴说:“方瑜平时可强,拳头就能给揍出鼻血,单挑们校小混混。就没见过他软声叫‘淮哥’,也没见过他窝在怀里,紧紧攥着手喊疼。”
“每个人都有很脆弱面。”迟复眼眸闪闪,他抬胳膊把儿子搂在怀里,拍拍他背,细心开导,“你见过他光芒万丈样子,见过他在深渊挣扎前行样子,见过他脆弱封闭样子,而他也见过你冲动
这下迟淮彻底着急,他把方瑜抱起来往楼下跑,边跑边喊父母,“妈,爸,方瑜发烧,好端端他怎就发烧!”
刘芸正在厨房给方瑜熬鸡汤,闻言,关掉天然气灶,快速走出来,“淮淮你先别着急。”
迟复刚在书房电脑桌前坐下,听到儿子喊,他二话不说拿起衣架上外套披到身上,“走,抱他去医院。”
家人火速赶往附近医院。
挂号,住院,检查,输液,迟淮和父亲跑前跑后,折腾到晚上九点。
方瑜睡得很不踏实,脸上伤时不时就抽着疼,牵动太阳穴突突直跳,头痛得就像快要炸开样,左耳仍会时不时耳鸣。
到后头他实在撑不住,低声喊迟淮,“淮哥,难受。”
“淮哥在,那咱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?”迟淮攥紧方瑜手,他凑过去亲方瑜,柔声哄:“去医院好不好?”
“不去。”方瑜皱眉,他现在脑子还是很乱,十分抗拒去人多地方。
“那叫医生来们家给你看看行不?”迟淮轻声说,他用毛巾轻轻沾着方瑜额头汗。
幸好方程军那巴掌并没有给方瑜造成很严重伤,发烧是方瑜情绪波动太大导致,医生建议方瑜多休息,最好不要再刺激他。
迟淮盯着睡在病床上方瑜看好会,这才走出去,在外头长椅上坐下来,他长舒口气,把脸埋在掌心,半晌没动。
“你去陪陪儿子,回家熬点粥给你们送过来。”刘芸看眼迟淮,低声对迟复说。
“嗯。”迟复点点头,他缓步走到迟淮身边,提提裤腿坐下来。
迟淮察觉到有人,但是他没抬头,捂着脸把头扭到边。
“不行。”方瑜摇头。
不管迟淮说什他都摇头,但是手却紧紧抓着迟淮手不放。
迟淮心疼要死,他既担心又无奈,只能探出右手去给方瑜擦汗,掌心触碰到额头时,他顿顿。
滚烫。
方瑜他发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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