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灼华抿下唇角,低声道:“奏疏落到议政王手中。”
沈惊鸿倒也不惊讶,他掩住眼底然笑意,低声道:“议政王与陛下关系亲厚,是可信之人,有他支持,自可事半功倍。”
慕灼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,又道:“废止恩荫制,阻力太大,即便是议政王出面,恐怕也难如你所愿
若废除恩荫制,对朝中所有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重创。恩荫制下,他们致仕后便可让子入朝为官,如此便可保证家族繁荣得意延续。若是废止恩荫制,以科举之难,又有几人能考上?难不成他们辛苦辈子,子孙后代却还要跟那些寒门子弟样十年苦读!
因此哪怕刘衍树明旗帜支持废止恩荫制,其他人也是要反抗到底。
刘琛看着吵吵嚷嚷朝议,冷然喝道:“都住口!”
殿上声磬响,登时所有人同时闭口,只是仿佛还有余音未绝。
“此事先下众议,三日后再廷议,今日就此散朝。”
,这些事她也非做不可。
慕灼华咬咬牙,走出队列。
“启禀陛下,微臣有要事启奏!”
慕灼华话音刚落,便见站在最前面刘衍忽然动,他合手行礼,朗声道:“陛下,臣有事启奏。”
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刘衍身上,刘琛惊讶地看着刘衍,宦官已经快步跑过去,从刘衍手中接过奏章。
刘琛说罢,就在百官恭送中离去。
百官骂骂咧咧地离开大殿,沈惊鸿本是炙手可热宠臣,此时却成人人避之犹恐不及恶人,或横眉怒目,或眼神躲避,往日称兄道弟,此刻都远远走开。
慕灼华走得慢几步,落在众人身后,片刻后,沈惊鸿走到她身旁。
“沈大人,今日这局面,应该在你意料之中吧。”慕灼华偏过头看他,后者面带微笑,星眸璀璨,丝毫众叛亲离不悦。
“虽千万人吾往矣。”沈惊鸿淡然笑,“只是今日,你为何没有按计划行事?”
刘衍条理清晰,不疾不徐朗声道:“臣调阅户部卷宗,无意间发现事,户部每年俸禄开支折合白银七百二十四万三千百五十六两,昭明十四年,朝廷上下领取俸禄*员共计万四千六百五十三人,恩荫官共计五千八百七十九人。领俸人数比昭明元年多出两千余人,开支项多出百万两。目前朝廷上下,早已是冗官冗费,人浮于事,长此以往,危害益巨,肃清吏治,已是刻不容缓。”
慕灼华惊愕地瞪大眼睛,看着远处背影,脑中片汹涌。
那不是她奏章上写吗!为什刘衍会说出来!
她目光移到刘琛手中,骤然明白过来——是刘衍偷她奏疏!
刘衍也站到沈惊鸿边,场面在片刻死寂之后,便爆发更剧烈冲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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