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抽噎道:“姚氏人……还有阿娘,他们要与人议亲……”
魏玠对此有所听闻,二夫人似乎也知道些传闻,今日托叔父旁敲侧击地同他说起薛鹂,而后又提及四房魏缙,应当是有意为他们二人议亲。
“魏缙表人才,父亲时常夸赞他聪慧守礼,若是你能与他议亲,并不算什坏事。”要说起来,薛鹂若能与魏缙定下亲事,也算是她高攀。
魏玠语气和缓,薛鹂听却恼火不堪,而后哭得也更伤心,衣袖上满是泪渍。“表哥当真不曾……不曾察觉
那个所谓哭着要等魏玠来人,如今已经趴在窗前桌案上酣然入睡。
今夜正是月中,月亮圆而亮,幽幽月光漏进窗子,落满地白霜。薛鹂玲珑身躯仿佛也罩层朦胧白纱,连发丝都泛着莹莹清辉。
魏玠缓步走近,坐在她对面位置,空气中有股淡淡酒气。
“薛娘子”,他出声提醒,“该回去。”
薛鹂没有任何反应,他依旧没有任何不耐。“薛鹂,夜已深,你该回去。”
娘子回去,无需担忧。”
银灯也听说魏玠夜里歇息早,必定是不肯为薛鹂亲自去趟,时间也为薛鹂感到失落,闷闷道:“们娘子是个命苦人,大公子若对娘子无意,不如早些说清,叫她死这条心,以免日后愈陷愈深,平白添苦恼心事。”
旁提灯侍者听不满,说道:“对大公子厢情愿女郎如此之多,难不成都要去说明番,薛娘子如此不知礼数,再纠缠不清,日后岂能怨到旁人身上?”
银灯被说得哑口无言,心中也有些委屈,苦着脸再不吭声。
“不可背后议人长短。”魏玠出声斥责,而后才看向银灯,淡淡道:“既如此,会如你所愿,与薛娘子说清。”
这次桌案上人终于有动作,迷迷蒙蒙地抬起头,嗓音还带着初醒微哑。
“表哥……”
魏玠黑沉沉眼如同汪深潭,明净月光也照不见底。
薛鹂睁大眼望着他,面上惊喜闪而过,紧接着眨眨眼,泪水便接连滚落。“你怎才来……”
见薛鹂哭,魏玠还是副从容不迫模样,温和道:“为何而哭?”
或许这侍女说并无不对。
薛鹂这样人,不该与他有丝毫牵扯。世人皆污浊不堪,薛鹂尤其如此,他最不喜变数,更不愿因她生出波澜,与其再被她扰乱,不如早些撇清干系。
藏书阁到夜里更加昏黑,魏玠拾级而上,忽明忽暗烛光映照他脸,晋照也在旁提着灯为他照亮阶梯。
藏书阁中安静到只剩沉闷脚步声,直到第四层,有冷风从大开窗口吹进来,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。
晋照看到窗前身影,知趣地停住脚步不再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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