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暨拨开耳边琉璃珠串,漫不经心地拂动琴弦,说道:“你还不曾与说,郡公为何禁你足,你魏玠竟也有犯错日?”
“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,陛下说笑。父亲训诫,是因心志不坚。”
“何处不坚?可是与女人有关?”赵暨神情变得玩味起来,说道:“方才来时遇见个女子,倒是有几分姿色,说这小山眉画得不好,不如月棱眉。她还算和眼缘,若她尚未定下婚约,不如随进宫去。”
魏玠抬眼看他,说道:“陛下说女子应当是薛娘子,叔父有意将她许给四房魏缙,陛下此举不妥。”
“只是说句尚有姿色,你又怎知她是
清醒,若不是运气好,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坐。魏氏忠君护住几百年,即便君王是个傻子,他们也不会因此得意忘形,生出谋权篡位心思,因此赵暨虽不爱被人说教,却总是要找魏玠说闲话。
魏玠见他装扮成这副滑稽模样,也只是稍皱眉,淡声道:“陛下今日装扮,实在有失帝王威仪。”
赵暨毫不在乎,直接越过魏玠,坐在庭前胡乱拨弄琴弦,发出几声杂乱无章音调,侍者们不约而同地眉头紧皱。“便是没有帝王威仪,朕也是帝王。”
他花枝招展模样与这雅致庭院格格不入。
“你若从夏侯婧心意该多好,她虽惹人厌恶,好在那张脸不算太差,勉强也能下口。你若是讨好她,魏氏上下都要好过多。兴许连河间王与秦王过错都能揭过去,哪里需要你去摆平。”赵暨说轻佻,半点不将魏氏嫡长子气节与清白放在眼里。若是魏恒在此处,必定要被气得发抖。
夏侯婧如今是皇后,与太后是姑侄,本是前太子未婚妻。因为前太子目中无人,肆意殴打辱骂府中妾侍,那妾侍不堪受辱,夜里趁他安睡用簪子刺进他喉咙后吞金自尽。先帝本就子嗣艰难,几个儿子不是天生残缺便是早早夭折,夏侯信力推举之下,赵暨这个算得上周正皇子便登上皇位。
赵暨比起残虐夏侯婧已称得上是宽厚,只是为人愚钝荒唐,时常做些匪夷所思事,连夏侯婧都不屑与他往来,索性明目张胆在宫中豢养面首。夏侯婧对魏玠有所企图,不过是碍于他出身高门不敢冒犯,然而她心思却称得上是众人皆知。
赵暨只顾自己快活,全然不在乎什脸面,甚至能扬着笑脸与夏侯婧面首饮酒。齐国上下无不嘲讽唾弃他无能,几位封王被夏侯氏忌惮,太后掌权明里暗里打压陷害七王,迟早要生出祸端,他却还有心思扮成女人来戏弄魏玠。
旁侍者听到他话都咬紧牙关,眼底流露出不屑来。
魏玠不想与他谈论这些荒唐事,冷声道:“陛下还是莫要胡说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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