棍子落得又狠又快，终于，在
次闷哼中，有什
东西咔嚓声折断
。
他昏迷过去，随即猛地睁开眼睛。
眼前是斑驳
灰白水泥墙。他还在孤儿院。
他喘着气，用胳膊支起上身，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，滴进衣服里。背上已经汗湿，这黏糊糊触感和梦里很像
背上青紫压在灯柱上很痛，所以他不能靠着，只能尽量把身体往前倾。但这样自己影子又会落在本子上，所以得不断调整姿势。
突然，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。他握笔手顿，巨大恐慌在心里蔓延。
跑吗？他确实跑得很快，但跑又能怎样？他最后还是要走进那扇门，那时候棍子落下来力道更重。而且还有妈妈，他要是跑，妈妈就要独自人承受毫无来由怒火。
他合上本子站起来，至少他现在把作业写完。
接下来场景有点混乱。他只记得只强壮手拽住自己胳膊，把自己拉进家门。然后个耳光落下来。他头往左边偏偏，随即右脸又挨下，耳朵里嗡鸣起来。
地下室完全不样。
它有色彩。
叶庭看看自己铅笔，忽然觉得很遗憾。他不像别孩子那样，有整盒整盒水彩笔和蜡笔。如果能画出色彩缤纷世界，小孩肯定会很高兴。
这份高兴要求这容易，他却做不到。
小孩没察觉到叶庭情绪，还是认真地在纸上涂涂画画，他根本不知道有彩笔这种东西。
他还没来得及把脸转回去，木棍就带着风声落下来，打在他背上，发出闷响，让他朝前跪下。
那年爸爸单位组织旅游，爬泰山，把他也带过去。爸爸在山下买根拐杖，在手里敲敲。他当时就觉得不妙，爸爸腿脚好得很，买拐杖干什？
那根拐杖又次狠狠地落下来，他摇晃下，向前倒在地上。
拐杖还在往下落。他隐约觉得有湿漉漉东西从背上淌下来，流进裤子里。衬衫被血粘在身上，稍微动动，布料和皮肤就会摩擦，像火燎过样。
他眼睛离地板很近。他看着地板上纹路，意识逐渐模糊起来。
晚上熄灯后，叶庭爬到上铺，看着小孩慢吞吞地走到衣柜旁边，钻进去，不再大惊小怪。
小孩睡在衣柜里，可能是出于习惯——原来地下室没有床，只有柜子——也可能是窄小封闭空间给他带来安全感。
无论是什原因，他不喜欢床铺，叶庭也就随他去。
也许是因为白天看那些档案，勾起某些回忆。当晚，叶庭又做那个梦。
夜色如墨，他蹲在小区路灯下面，借着昏黄灯光，把练习本摊开，笔划地写单词。他知道父亲已经回来，也知道自己迟早要回去，但能拖会儿是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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